“三当家,敬你一杯,咱济南人最佩服的就是英雄豪杰。真心希望,下次大家见面,已经把山东、东北的鬼子全都干死,北方山河,全都是中国人自己的旗帜——”

大家喝了第二杯,奔雷虎突然开口:“三哥,我有一事不明,总想请教,可否直说?”

赵无极抄起了手,笑着点头:“四弟,但说无妨。”

“你在北平,丢失了神枪会的老账本,前后账目,有一万五千大洋对不上。大当家安排我查账,而你迟迟不肯交出去年的新账本,我已经催了十几次,你总是说军情紧急,无暇处理。这一次我们分开,账本的事,怎么处理?如果大当家问起来,我就得实话实说,只能得罪三哥了?”

“四弟,这是公事,当然应该秉公办理。你见到大当家,就说我去年一年忙于安排刺杀行动,总共四十五次,成功三十二次。账本的事,我一定给出交代——”

赵无极起身倒酒,走到奔雷虎身边,笑着拍打他的肩膀:“四弟一向铁面无私,大当家把监督账目的任务交给你,真是太对了。他知人善任,厉害,厉害……”

骆红缨皱着眉头,看看奔雷虎:“三哥做事一向小心,丢失账本,也是无意之中的事。你应该在大当家面前多多美言才对。”

“美言?那不是我的责任。我只看账本,不管其它。如果三哥交不出账本,又没有其它解释,那就对不起了。我们就要开法堂,三刀六洞,给兄弟们一个解释!”

骆红缨猛地站起来,指着奔雷虎:“三哥为了救你,殚精竭虑,夜不能寐,动用了全部关系。你倒好,刚刚脱狱,就抓着这件事不放,真是不讲面子!”

奔雷虎也跳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兄弟是兄弟,救人是救人,账本是账本,怎么能混为一谈?你这样说,简直混账之极——”

“喂喂,四弟,小九妹,有话慢慢说,不要发火!”

赵无极说着,把酒壶放在桌上。

接下来,他做了一个动作,让陈宝祥突然愣住。

他的右手从左手袖子里一掏,掏出一根几乎看不见颜色的钢丝,缠住奔雷虎的脖子,然后突然收紧。

刹那间,奔雷虎的喉结猛地塌陷下去,随即软绵绵地倒下。

那根钢丝极细,如同一把锋利的小刀,将奔雷虎的脖子勒断。

这种变化来得太快,陈宝祥手里握着筷子,嘴里咬着一块猪肚,还来不及放下筷子阻拦,奔雷虎已死。

本来兄弟情深的送别宴,突然变成了断头局。

“三哥,你干什么?”

骆红缨大惊,指向赵无极。

赵无极一笑,反手一送,一把解腕尖刀刺入了骆红缨的左胸。

那一招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并且发力极猛,刺杀部位准确,小刀刺入之后,穿胸而过,刀尖从骆红缨后背左侧,肩胛骨缝里透出来。

“啊——啊……啊……”

骆红缨无法应对,也无法猜透,毫无防备,更毫无办法。

在赵无极这种刺杀高手兔起鹘落、快如闪电的刀锋之下,她根本不是对手。

只一刀,赵无极取了骆红缨的性命。

“小九妹,你说我干什么?你们两口子查我的账本,逼得我无处逃窜,我只能这样,杀了你们,一了百了,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