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泺源公馆后面的日式小餐厅,品尝了日本寿司、铜锣烧、味噌汤、拉面,又每人喝了一大杯果汁。

“陈老板,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如今,识时务者为俊杰。毫无疑问,你是个识时务的人,帮我做了很多事,为我在济南的工作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我不喜欢冯爷,只喜欢你。冯爷太狡诈,而你太老实,呵呵呵呵……”

陈宝祥苦笑:“是啊,我是个厨子,开米饭铺谋生,别的本事没有,只能是有一副笑脸,再有一把好脾气。不然,没有老主顾光临,我全家就饿死了。”

“你目前在济南没有江湖地位,但我相信,很快就有。只要是日本人的朋友,在当地一定能够立足,然后力压群雄,成为一时之冠。你放心,如果天皇派来打擂台的人到了,我让他们跟着你,游历济南,开开眼界。”

这些都是画饼,陈宝祥只能听着,绝不敢全部相信。

“陈老板,我们是朋友,在济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毕敬向陈宝祥伸出手,眼中写满了真诚。

陈宝祥跟对方握手,言不由衷地陪着笑脸:“多谢垂青,不胜荣幸。”

吃完饭,有人跑来报告,列车到达天津,上车搜索后,没有发现假冒云婉儿的人,也没有发现船越先生。

“什么?”

毕敬拍案而起,脸色大变。

“没有发现船越先生,也没有假冒云婉儿的人留在车上。对车厢进行快速搜索,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没人?难道他们没上火车,也被绑架出站了?”

毕敬眉头紧皱,带着陈宝祥去火车站。

根据所有迎宾员、乘务员、检票员的回忆,根本没有见过船越、云婉儿、顾兰春等人。

“不可能!”

毕敬突然爆发,一脚踢飞了站在面前的行李员。

此前,他亲自把船越送到了火车站,就在大门口处分开,眼看着船越和两个随从进入候车室。

如果有人绑架船越,一定就是在候车室里发生的。

茶房、行李员、检票员都应该见过他,而不是一无所知。

毕敬命人里里外外搜查,几乎将候车室翻了个遍,都没找到船越。

也就是说,船越神奇失踪了。

绑架他的,一定是假冒云婉儿的那些人。

“声东击西,声东击西,又是声东击西!”

毕敬哀鸣,他在智商博弈中,败给了敌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这一次,黑锅已经背定了。

真正放松的是陈宝祥,他不再摸索攮子,因为根本用不上。

万花楼的人比他想象得更聪明,不用他刻意配合,就把毕敬耍得团团转。

直到天黑,毕敬的人仍然是徒劳无功,只能收兵回去。

“陈老板,你一直跟着我,不能去别处。不管我做什么事,都是见证人,懂了吗?”

陈宝祥只好继续跟着,返回芙蓉街客栈。

玉谦旗袍店那边,被日本人查抄,所有人员,不是被捕,就是遣散,一个好好的百年品牌,瞬间粉碎凋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毕敬真的傻眼了,以他的智慧,无法理解自己究竟错在哪里,只是按部就班去做而已。

北平那边,到火车站迎接的军部高官没有见到船越,在电话中对着毕敬大发雷霆,以为船越看不起他们,故意从别的途径离去了。

“陈老板,这次事情闹大了。八方面军的人不会放过我,抓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真是可笑。唉,我只希望明天醒来,一切归零,重新开始。”

毕敬已经崩溃,躺在床上,几分钟就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