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竭尽全力,保护二位。”

修夫人也摇头:“不是我们两个,华夏之大,不知有多少娘姨姐妹需要保护。南京一战,我华夏百姓受害者有多少?尸体堆叠如山,鲜血染红江河。你一个人,能保护多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今,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如果铭新池是你的,冯爷授首,在济南,你就能保护我和白小姐,对不对?”

陈宝祥再次沉默,以他的性格,此时此刻,不敢挑起大旗,公开与冯爷叫板。

两人沿着曲水亭街向南,转入芙蓉街。

陈宝祥越来越觉得,修夫人华丽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把钢刀。

以至于,修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男人的刚烈气息。

到了玉谦旗袍店边,屋门紧闭,落满灰尘。

昔日繁华大店,如今不复存在了。

连城璧以旗袍店为联络点,经营了数年,一旦选择由暗转明,与日本鬼子正面冲突,就变成了鸡蛋碰石头的模样。

“在北平时,白小姐就知道济南的玉谦旗袍店。没想到,真正到了济南,旗袍店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外人只看到旗袍店的经营,只有陈宝祥,知道旗袍店背后隐藏的那些巾帼英雄。

“不知什么时候,旗袍店能重新开张?”

修夫人正在感叹,一辆黄包车从旁边经过,车上坐着的长脸男人,突然欠身,向修夫人招手。

陈宝祥一愣,定睛一看,认出是马老板。

马老板惦记修夫人的那张古琴,贪婪之色,从不掩饰。

黄包车停下,马老板跳下车,快步跑过来。

“修夫人,真巧,在这里遇到了,呵呵呵呵……”

马老板抱拳拱手,两只眼睛,仿佛发现了猎物的野狼,一直盯在修夫人脸上。

修夫人皱眉,向陈宝祥身后躲了躲。

陈宝祥拱手回礼:“马老板,幸会。”

“老陈,我上次托你问的事,你问了没有?修夫人那张古琴的事——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陈宝祥苦笑一声,马老板的问话如此直接,让他感到非常难堪,无法接话。

“修夫人,上次我见到老陈,托他问问,你手里的古琴卖不卖?开个价,我要了。”

修夫人脸色一寒,缓缓摇头:“抱歉,不卖。”

马老板嬉皮笑脸,指着修夫人:“你这人,怎么死心眼?在济南城,只要我看上的东西,还没落空过。别说是一张古琴,就算是女人,我只要看上了,就一定弄到手。”

陈宝祥挡在修夫人面前,努力挤出笑容:“马老板,既然修夫人不卖,这桩生意就算了。”

“呵呵,老陈,你他妈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咱济南人得帮着济南人才行,你这家伙,是不是吃错药了?好了,那张琴我要定了,甭管多少钱,就是——要、定、了!”

修夫人冷笑一声,转身要走。

马老板胆大包天,突然向前一步,抓住了修夫人的袖子。

“你他妈的敢走?这是济南地盘,还反了天了?白凤凰是京城名妓,你是她的管家,肯定也是出来卖的,对不对?我不要人,只要琴,你他妈的装什么大家闺秀?”

修夫人呀的一声尖叫,脚下站立不稳,一下子跌进了马老板的怀里。

四周的围观者哈哈大笑,马老板是餐饮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人脉广泛,朋友众多。所以,只要认识他的人,都站在他这一边,抱着胳膊看热闹。

陈宝祥气往上撞,右手一摸,扣住了左腕下的攮子。

“他妈的,一个小妓女,敢驳我的面子?你以为京城来的,就比济南的妓女高级?我倒要看看,今天就带你回去,你能有什么办法?”

陈宝祥深吸一口气,他想用委曲求全的方式,让马老板放过修夫人。

“马老板,修夫人是冯爷的朋友,给冯爷个面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