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祥只能出来,面对崔靖康。

他和凤九的对话,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但找不到任何线索。

“她宁愿死,也不说秘籍在哪里?”

“没错,崔爷,这件事无解了。”

另外那个人飞起一脚,踢在陈宝祥大腿上:“胡说八道,什么叫无解?我就不信,凤九不怕死?”

陈宝祥打了个趔趄,扶着墙站住。

“我只想拿到秘籍,她的生死,不足为道。”

崔靖康阴沉着脸,在屋内来回踱步。

“崔爷,还是上刑讯手段吧?日本人连分筋错骨手都用上了,咱凭什么跟她老老实实讲道理?”

崔靖康停步,看着自己的同伴:“你知道吗?她是胆军师周大人的师妹。日本人丧心病狂,犹如野兽。郑鸣蝉是汉奸,早就遁入魔道,所以敢对凤九用刑,不怕报应。咱们呢?咱们敢吗?”

那人浑身一激灵,应该是被“周大人师妹”这几个字吓住了。

“全民抗日,皆为盟友。那份秘籍送到川中还是送到太行,都没有分别。只要能阻止德、意、日制造超级武器,就足够了。凤九殚精竭虑,潜伏在黑十字实验室,是为了抗日。你我是南方军的正式军官,下毒手对待一位抗日英雄,良心过得去吗?”

“两军相争,就应该不留余地!”

那男人并不服气,抬眼盯着崔靖康。

“并非两军相争,我们跟八方面军之间,是兄弟,不是死敌。”

崔靖康的表情无比矛盾,但他仍然否定了同伴的想法。

“崔爷,我在这里没用,放了我吧?”

陈宝祥不忍心看着凤九遭受折磨,只能想办法逃离。

“陈老板,多谢了。”

男人冷笑一声,再次拿出黑布,蒙住陈宝祥的眼睛,把他送出来。

走了一阵,那男人摘掉黑布,在陈宝祥后背推了一把。

陈宝祥向前一冲,撞在墙上。

“出去以后别胡说八道,崔爷善心,我可不是吃素的!”

陈宝祥站住,用力摇摇头。

阳光刺眼,让他头晕目眩。

背后那男人已经消失,这里的小胡同、破旧院子很多,根本找不到他们囚禁凤九的地方。

“应该回去报告谭一岳,让他们营救凤九。凤九不能死在崔靖康手里,她是英雄,英雄不能横死……”

陈宝祥昏昏沉沉地念叨着,分辨方向,向着普利门而来。

到了普利门边,日本哨兵吆吆喝喝,检查来往百姓的良民证。

城门上面,一杆膏药旗迎风飘扬。

陈宝祥抬头望去,觉得那种刺目的血色,比平时看起来更可恶。

如果没有日本人撑腰,郑鸣蝉绝对不敢迫害凤九那样的八方面军高手。

“杀了郑鸣蝉,杀一儆百,才能让泺源公馆老老实实……杀汉奸,给所有狗汉奸一个警告!”

他怜悯凤九,却无可奈何。

在济南发生这样的惨剧,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真的倍感惭愧。

“陈老板?”

陈宝祥走过普利门,后面有人赶上来,与他并肩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