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唐军还没有占据吐蕃境,但吐蕃已经没有抵御唐军的力量了。

杜荷押解着松赞干布返回了逻些城。

为了炫耀唐军的威势,这场凯旋仪式,举办的格外隆重。

作为吐蕃的都城,城中所有的百姓都是向着吐蕃的。之所以没有反抗,只是因为没有那个实力,他们心中都在期盼着松赞干布能够取胜,重新夺回逻些。

杜荷要做的即是消灭吐蕃百姓所有的希望,让他们清楚的认识到吐蕃灭了,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与其想着已经灭了的故国,不如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

这种做法,如果搁在中原,那只会激发起百姓的敌忾之心,因为故国难忘,越是强迫,越适得其反。然吐蕃不一样,吐蕃是新生民族,有一半以上的百姓都是他国合并来的,剩下的一半,也有半数属于别的族群。他们都是因为被松赞干布灭了国,方才并入吐蕃,成为吐蕃百姓。

松赞干布在吐蕃施行仁政,百姓过上了好日子,皆服他、认可他。但他们对于吐蕃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却没有那股由衷的热爱,不会为之抛头颅,洒热血。

当然也不是没有激进份子,但这些人就如沧海中的水花,压根掀不起风浪,直接丢入大牢,即能平息事端。

“大将军……粮草刚刚已经送到,房将军与裴参军在外头求见……”

杜荷正为粮草一事担忧,他们随军带来的粮食已经吃尽了,现在用的是逻些城里的余粮。逻些的机构效仿长安,仓分作军仓与民仓。军仓顾名思义,那是存放军事物资的地方,民仓自然就是为百姓准备的存粮仓。

断粮了,杜荷总不能让将士饿着,也就打开了没有受到波及的民仓。数量不多,只能让唐军多维持五日的余粮。这些时日,他三次派出了使者催促,结果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此刻听到粮草抵达,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有稍稍怒意,沉声道:“请他们进来……”

足音响起,房遗爱与一位雅英俊的青年走了进来。

“见过大总管……”两人一并行礼。

杜荷先对房遗爱点了点头,然后才将目光落在雅英俊的青年身上,见他眉目清秀,俊美之中带着三分轩昂气度,神色微微有些错愕。即感于对方之年轻,也暗赞对方的风采。

不过面貌出纵,并不意味着能力也是一样,他转冷了语气道:“延误运粮期限,乃是兵家大忌,延误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知是何等大罪?”

裴行俭面不改色的道:“末将也知军规,但末将问心无愧,一切请大总管明断……”说着,他将自己晚到的缘由,自己的分析,意图详细说明。他只是说了自己减缓行军的缘由,并未说遇袭的事情。

遇袭事关重大,他决定等会单独提出来禀报。

杜荷听了大感讶异,想不到面前这位英俊青年竟然深藏不露,不由得道:“叫什么名字?”

裴行俭不卑不亢的答道:“左屯卫仓曹参军裴行俭……”

裴行俭

杜荷一听这名字,心中了悟,原来是他……难怪有这番见识。

他点了点头道:“做的很对,分析的也很有条理,可这不是借口,更不是理由。”如果裴行俭在断粮之前将粮食送到,杜荷会嘉奖他的谨慎,可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已经断粮了。

谨慎是无法成为借口、理由的。

那怕裴行俭再怎么正确,都改变不了唐军险些断粮的事实。

这就是军法,只在乎结果,而不在乎过程,不容掺任何的沙子……

裴行俭这时亦端正心态,肃然道:“末将知错,甘愿受罚……不过在受罚之前,还有一事禀告。在来的路上,末将受到了敌人的袭击,若不是房将军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杜荷这才意识到问题并不是如此简单,忙让裴行俭详细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