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乘渊眸光微沉,他快速走上前,随手摘下身上披着僧袍的外衣,丢在了桑榆的身上,刚好将她整个人遮挡住。

“谁?是谁?”桑榆两眼突然一眼,再加上对面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瞬间慌了起来。

她一边扒拉着盖在她身上的衣物,一边警惕地喊道。

“二皇兄,宫中近日来是事务不多了吗,你竟得空往这里跑,区区一个小尼姑也需要你派二十个死士来对付?”慕乘渊清冷的嗓音在山顶回响。

桑榆终于扯下了衣物,发现竟是慕乘渊的僧袍,她抬眼看了看,只见湖对面站着一个遗世独立的男子,他一袭墨衣,长得极为好看,眉眼之中跟慕乘渊有五六分相似。

而慕乘渊,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的石头上,负手而立,像极了一个天下间的俯瞰者。

桑榆轻轻喊了声:“大师,你怎来了这里,是要与我一同沐浴吗?”她往旁边挪了挪,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毫不害臊地催促道:“快来。”

慕乘渊眉心骤跳,他真想把那女人的嘴给堵上,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休得胡言乱语。”

桑榆伸手拨了拨眼前滴着水的秀发,又抚去脸上的水珠,她扬起唇角朝慕乘渊天真无邪地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让慕乘渊心跳加速,更是让湖对面的二皇子慕沉旸心漏半拍。

两个男人的目光同时停留在桑榆的身上,只见她坐在飘着淡淡水雾的温泉中,此时的她,如同出水的芙蓉,娇艳欲滴,像一颗刚钻出水中的明珠,绽放出晶莹剔透璀璨耀眼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去欣赏。

慕乘渊察觉到慕沉旸大胆直接,且带着一丝征服欲的目光,内心猛地一跳,一种焦躁烦闷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随手拿起地上的衣服,走近桑榆,又朝她身上丢去,冷声命令道:“穿好。”

桑榆眼前一黑,她望着手中的衣服一愣,她这会儿倒不是不想穿,就是现在自己身上只穿了轻薄的里衣,要穿衣服定要站起身,那样的话自己就要春光外露了。

如果此时只有慕乘渊在,她定要将他拖下来与他在这温泉湖中戏耍一番,然而对面还有一个大男人直直地盯着,真是煞人风景。

想到这儿了桑榆不由得气鼓鼓地望着那男人,眼神里带着一丝怒意,眼神在说:【看够了没,看够了滚,别打扰老娘跟大师鸳鸯浴,没看够也滚,老娘暂时没有‘二龙戏珠’的打算。】

慕沉旸低眸刚好对上桑榆充满怒意的眼神,像是读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一般,唇间不自觉地勾了起来,但很快被他掩了下去。

他转移视线望向慕乘渊,敛眉笑道:“往日里,朝中来灵化寺接太子殿下的大臣都是深夜无功而返,而今日,竟早早地就回宫复命去了,还说太子殿下身边有一位红颜知己,破戒指日可待。

皇兄实乃好奇,我那一心向佛视女人如猛兽的皇弟身边的红颜知己究竟是何奇女子,竟能让你重入尘世。”

桑榆一听那人是慕乘渊的皇兄,脑子里闪出了在现代看到过的无数争夺皇位的宫斗戏份,再听那阴阳怪气的语气,她大概猜出那人定是皇位的争夺者。

此番前来应该是在都城听说了她今天在众目睽睽下出现在正庙,倒在慕乘渊怀中的事。

自桑榆穿越来后,她大致地了解了如今天下的局势。

当今圣上膝下有五儿三女。

大皇子是皇帝当年还是太子时与通房所生,那通房奴籍出身,生下大皇子没多久便因病去世,所以大皇子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皇位的候选人,常年戍守边关,几年都不曾回过都城一次。

二皇子慕沉旸,也就是此时站在湖边的那人,是贵妃所生,自小聪明睿智,表面温和谦逊,实则心思缜密笑里藏刀,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也就是皇位争夺的最佳人选。

三皇子则就是慕乘渊,已薨的皇后所生,皇后生前是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慕乘渊受她的影响,自小便是能能武,而他本身也是一个 上知天下晓地理的奇才,七岁便已满腹经纶,洞悉人心,他就像是个俯视人间烟火的掌权者。

四皇子是贵妃所生。

五皇子就是今日正庙中的那个小不点慕星奕,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男孩,却偏偏拿着一把扇子装作大人摸样,不过听说他师从神医州鸿离,想必医术也是了得的。

除了大皇子,另外三个皇子,都是慕乘渊放弃太子之位后有机会成为太子的人选。

然而尽管慕乘渊一心向佛决定出家,但当今圣上始终没有废除他的太子之位,甚至还尝试用各种方法让他破戒回到东宫, 但都被慕乘渊给拒绝了。

只要慕乘渊不破戒回到东宫,皇帝的所有皇子们都有机会坐那太子之位。

所以现在慕沉旸出现在这里,定是觉得桑榆对他是个威胁,于是亲自带死士来除去后患。

慕乘渊双手合十,清冷的目光瞥了桑榆一眼,然后正对着慕沉旸,“阿弥陀佛,二皇兄说笑了,贫僧已遁入空门,终日与佛祖经为伴,哪里有什么红颜知己。”

慕沉旸显然不相信这话,他抬手指了指桑榆,眸光一沉,问:“你来说,你是不是他的红颜知己?”

桑榆趁着两人交锋的时候本要抱着衣服逃跑的,却没想到慕沉旸突然点到了她,她停下脚步,嘴上打着哈哈,“两位殿下都是贵人,我就是个卑微的小寡妇,你们聊哈,不关我事。”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她可不想成为这两人争夺皇位的牺牲品。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湿透的狼狈样,连忙躲进一个石堆去穿衣服。

慕乘渊见她那毫不在意的样子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不关她的事?

慕乘渊猛地一瞬间感觉怒火中烧,明明最先招惹的人是她,如今却在外人面前却不认账了,真是个……渣女!

他揉捻着袖袍中的佛珠,反复默念清心咒。

慕沉旸见此情形,略微诧异地笑了笑,这时桑榆刚好穿好衣服从石堆后走了出来,慕沉旸的目光闪过一抹惊艳。

他挑衅似地看了眼慕乘渊,又直直地盯着桑榆,“哦?既如此,本皇子见你长得倒是不错,不如就随本皇子回宫做本皇子的妾室吧,你放心,本皇子可不像太子那般冷漠无情,定能与你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