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乘渊单手捻动佛珠,负手而立,对着慕蓝夜说道: “孤做事,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只是侄子要跟姑姑说一声,姑姑既已从北隅国平安归来,便安心做着长公主,孤即日回宫,你所担心的任何事都不会发生。”

“至于她,”慕乘渊伸手指了指桑榆,“她是孤认定了的太子妃,父皇也亲口答应了这门婚事,谁若是伤她丝毫,那便是与孤过不去,孤已决定不再出家,那自然就不会再遵守佛家不杀生的规矩。”

慕蓝夜震惊地看着慕乘渊,她气得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道:“你……你竟然真的要娶一个克死亲夫的寡妇为太子妃!”

一旁的桑榆听了慕乘渊的话有些莫名感动,尽管他对自己一副拒之千里的模样,可在外人面前他是护着自己的呀。

如此护短,桑榆从未感受过被人保护的感觉,这让她更加迷恋慕乘渊了。

好!有男子气概,她桑榆决定日后让慕乘渊在下面!

站在旁边的慕星奕早就已经汗流浃背了,早知道就拼死不让姑姑跟着来,没想到一来就看见太子哥哥和仙女姐姐羞羞的一幕。

他见房内气氛僵持不下,连忙走到慕乘渊和慕蓝夜面前,将两人隔开,他又问慕乘渊,“哥哥,星煦跟我说有人晕倒了,在哪儿?救人要紧。”

这话一出,慕乘渊蓦地想起刚刚在床上发生的事情,他的神情有些不自在,甚至还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红晕。

桑榆也满脸窘迫,眼底还有一些尴尬。

她无奈地看着慕星奕,内心暗叹,这六皇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今太子被一脚踹下床的事情刚忘记,现在又让人想起,这不又把她提溜在慕乘渊的雷点反复蹦跶吗!

果然,慕乘渊脸色一黑,斜睨了桑榆一眼,眼神里尽是怒火。

好在慕星奕识趣,看到慕乘渊的脸色后,连忙退到一旁,不再继续说话。

“不必了,你带着姑姑回宫吧,孤要礼佛了。”慕乘渊朝慕星奕摆摆手后,便坐在蒲团上敲击木鱼。

慕蓝夜见慕乘渊下了逐客令,语言又止,眼神里尽是一些复杂的情绪,就直勾勾地看着慕乘渊。

站在一旁的桑榆见慕乘渊都发话了,连忙拔腿就想逃,她可不想在这里挨骂。

刚逃到门口,慕乘渊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等等,桑榆留下,孤要检查你近几日是否潜心修佛。”

桑榆欲哭无泪,表面上是要与她探讨佛法,实际恐怕是要留她下来惩罚她刚刚得罪他的事吧。

但她又不能拒绝慕乘渊的话,只好心如死灰地停在了门口。

慕星奕自然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这里不需要他了,他就得马上离开。

他朝慕乘渊行了个礼,便缓缓退到门口,朝一面生无可念的桑榆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仙女姐姐,后天见。”

那笑容,可真和煦,要是在平常,桑榆定要打趣这小美男一番,而她现在刚惹了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她就没心情去调戏慕星奕了。

她朝慕星奕回了个无奈的笑容,随口说道:“慢走,不送。”

慕星奕觉得这仙女姐姐甚是有趣,好想跟她多待片刻,可是又怕太子哥哥生气,只好失落地走出正庙。

他站在院子里等慕蓝夜,却直直不见她出来,又不敢去催,于是就在院子里找星煦八卦自己皇兄和未来皇嫂的事情。

另一边,慕蓝夜见慕乘渊无视她,阴郁的脸上显出一丝愠怒和不甘。

多年未见,她并不打算就此离开。

慕乘渊余光见她没有离开的打算,平静的神色有了一丝不悦,“姑姑这是为何?这里并不是你能呆的地方,还望您尽快离开。”

“呵呵,”慕蓝夜冷笑出声,恶狠狠地指着门口的桑榆,“这地方本宫不能呆,那这贱妇就能呆了吗?!”

桑榆一听自己又被骂了,拳头捏得紧紧的,她强压住内心的躁动,在心里安抚自己。

【桑榆,别冲动,你现在什么也不是,在权势面前你只有挨欺负的份,忍住,等待自己强大的一天,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要欺负回来。】

慕乘渊猛地抬眸望向慕蓝夜,眸子里透出一抹让人觉得一种彻骨的寒意,冷冽道:“姑姑,你如此辱骂她,至侄儿于何地?你难道是没听清吗?侄儿即日便要与她完婚,她是贱妇,那孤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