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楹怕她承受不住,走到她身边扶住她,乌仁图娅看了她一眼,这个坚韧不输男人的女子,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被所有亲近的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冷静如奥都也不免惊慌了起来,她在那刺人的目光下连连后退,万般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对母亲不敬,我是母亲从小就最看重的孩子,内定的下一任小王,我有什么理由去做这样的事情?”

片刻的惊慌后,奥都据理力争,且她说的也一点没错,无论乌罕小王死与不死,她都是夏那日部落的女王,犯不着为了早些登位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可这时年纪最小的阿丽娅却突然哭了起来,“姐姐,那天我都听到了你和母亲吵得那般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敢相信,她最敬爱的长姐亲手杀害了她们母亲。

可刚刚还强硬的奥都却突然熄了声音,变得沉默,就像是风暴在一瞬间掐灭,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安静,让人窒息。

乌仁图娅擦去脸上的泪水,决绝的转过身,“那日,部落上下所有的药民都出去寻找雪隐,找了三天三夜方才找到一株,交到了你手中,由你亲手熬制,而不是让巫师来,这是为什么?”

奥都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脸,一言不发。

巫师眉头紧锁,那时他一直守在乌罕小王身边看顾她的病情,奥都见他抽不开身就主动揽下了熬药的任务,也正是喝了那一碗救命药,乌罕小王当晚就追随天神去了。

要知道,雪隐是一种十分矜贵的救命药,但也只有摘下的那一个时辰才能救命,超过了不仅变成了一团枯草,还有致命的毒性。

谁也不知道奥都去熬药的那段时间,她有没有在那摘下的一个时辰内将药熬煮。

奥都似乎也回忆起了那一晚,她连连冷笑,自知无论自己说什么,她的亲人都不会再相信她了。

她不说话,就好像已经无力反驳,沉默着认下了一切。

宗格听得差不多,谋害一族小王,无论什么身份都不可能逃过一个死字。

“将她带去地牢,严加看管。”他冰冷的语气里没有半点因为十多年的相识之情而对她的心软。

奥都脸上没有一点波澜,仿佛从来就没认识宗格这个人,在宗格的手下上手之前,她高昂起头颅,将身上的狐裘拉紧。

“我自己会走。”

她缓缓出去了,不像囚犯,依旧是那个圣洁威仪的女王。

“姐姐!”阿丽娅哭着想去拉住她,却被旁边的兄弟姐妹紧紧拉住。

她们看着奥都的背影,无一不是饱含热泪。

刘楚楹更是感觉到了乌仁图娅身上的颤意,也知道她其实也不敢相信这一切,可谁都无法跟事实作对。

刘楚楹若有所思,如果说没有发生乌尤和那木苏那件事,或许她也会怀疑,奥都是不是因为那次和乌罕小王不知何原由的争吵,从而对她起了杀心。

但这两件事撞在一起就实在太过了,给她一种,所有人都要将奥都逼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