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里水花激荡,成片成片的花瓣不断撞开又重新紧挨在一起,最为激烈的时候,花瓣沉入水底,再浮上来的时候水光潋滟,越发娇艳欲滴。

古铜色的后背犹如一堵城墙,坚硬又充满力量。

与鲜红的花瓣,衬得那女子的肌肤越发白皙胜雪。

身姿窈窕,媚眼如丝。

那张脸无论看在多少年,宗格都始终深陷其中。

直到深夜,宗格仅用了一张薄毯将刘楚楹裹住,自己胡乱套了一身衣服就抱着她前往后面的偏殿安睡,将主殿留给了孩子们。

刘楚楹本来已经困得不行,可一沾上床倒是清醒了些。

两个人坦诚相见,紧紧搂着,哪怕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也别样的幸福愉悦。

“我父皇要不行了。”

宗格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听她往下说。

“那时北襄大乱,西岐内忧外患,他们皇帝连龙椅都坐不稳了,自然没那个心力管旁的事情,或许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宗格点点头。

北襄将用来对付厉人的将士全部都用去对付西岐人,若不是这一次他们达成结盟,依照以霍炀为首的一些北襄新生力量,的确会成为了厉族进军中原的绊脚石。

但如今他们的全部底牌都被厉人看得一清二楚,唯一可用的大将也被他们自己抹杀。

已是回天乏力了。

“巫师归天之前曾跟我讲过,关于岱战的那则预言,是在一块从天而降的天石上窥见的,如今沧海桑田,那块天石的去向不得而知,无论是天意还是人为,到底从前的人是信了的,只不过从前的厉族人总是为温饱发愁,渐渐淡忘此事,就由每一个部落的巫师作为秘密口口相传了下来,或许,我们也可以试试”

“如何试?”宗格的神色有些凝重。

厉人本就痴迷天神,看每个部落巫师的地位就能窥见他们极为信奉。

哪怕是宗格,经历了夏那日部落那块神石之后,也对此慎重了不少。

刘楚楹今后的所作所为很可能涉及亵渎神灵,他有些担心她会因此受到上天的惩罚。

“这个不难,难的是,如何鼓动百姓。”

与厉人恰恰相反的是,刘楚楹不信鬼神,她只信自己。

古有陈胜鱼腹藏,她不过是效仿一二。

若上天真的有灵,也该看得出来北襄气数将尽。

宗格不再说什么,无论刘楚楹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不就是装神弄鬼,他去做就好了。

这样哪怕真有报应,也是报应在他的身上。

到了冬日里,栾城一连下了好几场雪,无论是厉人还是北襄人,都默契的在休养生息不再争斗。

可这只不过是裴元帅的障眼法,朝廷给军队批得军饷,往往都会经过一层又一层的贪污,才会到将士们的手上。

尤其这会子元嘉帝病重,剩下的几个皇子蠢蠢欲动,朝廷风云变幻,哪还有什么心力顾忌远在西岐的他们。

要是春夏时节将士们还能忍忍,但如今不仅少食,衣服也不足了,这人都快要冻死了,哪里还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