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现在的安与时,像是换了个人。

好似不再是安家的孩子!

纵然以前一直没什么感情,可眼睁睁看着后辈那般决绝的离开家,连头都不肯回……

安老夫人心里骤然空了一下,就像是一直以来可以牢牢抓紧手心里的东西,忽然就抓不住了。

倒也没有多可惜,但随之而来的难以言喻的恐惧,才最让她惊慌。

现在从安家踏出去的,是一把能准确刺中安家命脉的利刃!

不可掌控,不可摧毁……

让她如何放心?

……

安与时坐在马车上,心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也不见得有多好。

如非必要,谁愿意和血亲交恶?

联想到原主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她心里顿时堵得慌。

要怎样才能承受住这种被家人当成棋子的感受?

又要如何才能承受住被最信任的血亲当成弃子的结果?

“女娘别伤心,将军多心疼您呀,往后这安家,咱们不来也罢!”闻夏坐在一旁,轻声安慰道:“何况您被老太爷教养地那般好,除了功夫,几位老爷和夫人,还要太夫人都教您了,又那般疼惜您,什么好的都给您,您是什么都不缺的!”

看着闻夏

认真的眼神,安与时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闻夏再接再厉:“女娘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琴棋画样样精通,模样和家世都是一顶一的,而且女娘还会医术,连樊太妃都赞不绝口,往后那安家的只能……只能望其项背!”

知道闻夏是满肚子搜刮,才找出这么一个成语来,安与时忍不住失笑出声。

但紧接着,她眸色一黯。

现在的安与时,是她。

但如果所有关心安与时的人,都知道正主两世都不得善终,死在满腔愤懑和委屈里,又该如何?

就连闻夏和听雪,再加上裴允和樊太妃,也不过以为眼前的人依旧是当初那个安与时,所以才会忠心,才会留存这么多的关怀。

如果他们知道真相了呢?

怎么接受?

又会怎么对她?

闻夏用力抓着手,越看安与时这样越担心,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青竹。

青竹抿了抿唇,道:“女娘不是吩咐奴婢,打探上京城里各大后宅的妇人阴私么?还真有些收获,女娘要不要听听。”

安与时立时打起精神:“说说看,都有什么人身子不好?”

伤春悲秋是没有

用的,倒不如把精力放在正事上,好好的把每件事都理清楚。

至于往后的事,还是等往后再说吧。

青竹问道:“女娘可知道楼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