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

岑靖正半躺在椅子上,地上跪着两个小婢女,拿着装满药材的熏炉为岑靖熏烤双膝。

里头,都是各色名贵药材,对他的双腿恢复破有好处。

作为令徽使的掌令,陛下眼下最信任的人,岑靖的身边如今可谓是奴仆成群。

那些曾经他渴求的东西。

权势、美色,如今都能轻而易举便攥在手心。

“小皇子今日如何了?”

岑靖连眼眸都没抬。

椅子后,一个娇艳动人的美人儿正在用纤纤玉手为其按摩双肩。

屏风后的令徽使低头恭敬道,“回掌令,小皇子今日无恙。倒是贵妃,已经开始水米不进绝食要求见小皇子了。”

贵妃如今被软禁在自己的宫殿中。

一应吃食都按照选侍的位份来,身边伺候的人也都裁撤了。

如今虽然开春,但天气尚且寒凉,像是岑靖的府中,他所经过的每一处地方,都要起足足的炭火。

可贵妃殿内,却早就没了炭火的踪影。

听闻,贵妃那双精心保养的柔荑,如今已然生满了冻疮。

这对于自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贵妃来说,简直是比死还痛苦的折磨。

如今,贵妃自然也明白了。

自己那个糊涂弟弟,被岑靖给设计了。

自己在宫中苦心孤诣筹谋了这么久,最终却毁在了这个蠢货手上。

可即便如今受尽折磨,贵妃也从没想过死。

她还心心念念要见她的小皇子。

只要小皇子能登基,她就还是太后,寇家就还有指望。

她到底是皇子生母,陛下总不会如此心狠吧?

可惜,贵妃不知道,在她的陛下眼中,她早就是一个死人了。

“那就不必给她送膳食了,饿着便是。反正,她也马上没什么作用了。”

岑靖一把挥开了身后美人的手,脸上满是狠戾之色。

时家父子,明日便会回到上京城。

届时,武毅侯府外,皇城军会把时元洲和时荀父子彻底围死在府中。

而武毅侯府内,会适时搜查出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

到时,武毅侯父子他们,便是谋逆之臣。

时家满门,都只能落个斩立决的下场。

而自己,则要到性命垂危的时苒面前,好好羞辱她一番。

问问她,是否后悔当日的趾高气昂,是否后悔当日的退婚?

若是她表现得足够柔顺,自己也不是不能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留她一条性命。

左右,当今这位陛下,也没几天好活头了。

自己靠着神仙散,已经将其牢牢拿捏在了掌心中。

虽说令徽使掌令这身份,算不得正经朝廷中人,但对于自己来说,却更方便,也更合适。

小皇子,他势必是要牢牢掌握住的。

拿捏住了小皇子,就等于拿捏住了江山。

他想要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

在岑靖近乎迫切的等待中,前方探子来报,时家父子已经踏入了上京城。

当夜。

武毅侯府内,时苒的院落里灯火一直未熄。

春桃面带愁色看着炉火上的汤药。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春桃惊骇转头。

看到一张和自家小姐有几分相似的脸。

她迟疑道,“公子?”

时荀点了点头,身上还带着一路奔波而来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