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塞拉菲姆之泪（-699）

渡莫看着晕了过去的蓝墨，不禁舒了口气——当年的仇，如今算是报了。

地上的银针没什么动静，但渡莫还是不禁瞳孔一缩，她猛一转身，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出现在渡莫身后的是一脸平静的归尘，他什么也没说，看了下那枚银针，银针立刻变作了一滴晶莹的液体。见状，归尘像是没看到渡莫一般，朝着蓝墨走去。

“你想干嘛？”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渡莫再次问道。

归尘依旧沉默，只是满脸沉重地睁着眼，若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眼中正有无数线条飞快地变动。

“你想让她一辈子都不肯承认你是谁吗？”立刻明白了归尘的意图，渡莫呵斥道。

“若是你的血裔，你会如何？”归尘的神情倒是轻松了些，他问道。

不语。

“呵呵，你也犹豫了起来，对吗？”他边说着，边继续梳理着蓝墨的命运之线，“镇佛山一役，卿卿的繁衍系统已经废掉了，我不希望神界步了剑来天的后尘。”

“那你也应该让她自己做决定！”渡莫的声音提高了三度，暗中酝酿起了全力一击的刹那生灭。

“小孩子，又会懂些什么？”归尘毫不在意地说道。他已经找到了蓝墨与诡使徒的命运之线的交汇点。

“那万一，有一天她长大了呢？”渡莫冷不丁地问道，问完却又不禁愣了下。紧跟着，归尘也愣住了。

“阿鼻不涅，白凤惨死，你，倒记得清楚。”识海中正要闭合的命运之剪在归尘愣住的刹那停住，归尘深吸了口气，神色复杂，“可你是否还记得剑疙瘩死后，我和你爹看着剑来天一步步走向混乱与衰落时的无能为力？要是他在临死前留下一个可以继承剑来天的意志的血裔，还会这样吗？”

归尘顿了顿，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滴银针化作的液体，继续说道，

“况且这不是塞拉弗之审判（Serah'sjgeent，直译为“炽天使的审判”），而是塞拉菲姆之泪（Serahi'stears，直译为“诸炽天使之泪”）这东西的象征我都至今没搞清楚，只不过……”

归尘停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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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终究难以吞噬光明，吾将于拂晓的刹那张开羽翼，Serah，以吾之真名，以命为引，权限全开……”破败的战场上，看起来五六岁的小女孩面带坚毅地望向苍穹中的大战，抱紧了怀中的毛球状生物。那是她的神格，尽管她至今没搞清除了能发动这个献祭般的秘术之外，她还有什么用。

伴随着道道神光涌向纤弱的身躯，毛球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挣脱了本体的怀抱。她依稀记起了自己是谁——她是最后一个炽天使，虽然，还只是幼年时期的混沌状态。本体发动秘术所带来的力量，让她有了挣脱大地禁锢的冲动，白色毛球在空中化作了与小女孩一模一样的人形，除了背后的渐渐展开的纯白六翼和随风摆动的九束白色狐尾。

依稀记得的古朴的咒语自空中那炽天使的口中流出，两寸出头的左手下，渐渐汇聚了一滴滴的透明而略显青色的液滴。

“塞拉菲姆之泪……便再添一滴吧……”小声说着，空中的炽天使与地上的小女孩的左眼角中，落下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在半空中汇聚到一起，又想着那些泪珠急急飞去。

“噗嗤……”

那些泪珠化作了一柄柄两尺半长，缝衣针粗细的长剑，一根根地穿透了炽天使与小女孩的胸膛。

天暗了下来，不止因为天上的人打得天昏地暗；风吹了起来，不是因为周边的树被震得粉碎，在无法将之阻挡。大地湿了，不知是被泪打湿还是被献血浸透，因这西天，地赤天黑。古老的歌谣，穿透了时间而回荡，沧桑间的悲凉，像是在为不知名的英雄追悼。无数的身影，围绕着炽天使舞动，不屈的战魂，化作了最坚利的审判之剑，划破那苍天。

一剑，

血溅。

不知道是谁的鲜血，也不知，是谁的执念。

女孩笑了，笑着倒了下去，带着逐渐模糊的画面，和那闭眼前最后看到的焦急面庞，陷入了永恒的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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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去过她一次了，我想你不会再想失去她一次。”仗着相思树下不知道什么官的权限，渡莫倒成了整个神界劝归尘的次数最多的人。

“我？有卿卿就够了……”归尘说着，瞳孔中闪过了一线金芒，识海中的命运之剪又闭合了几分，“把神格取下来，再赶制一个肉身，应该来得及……”

“你还打算告诉她，她的姓氏是什么吗？”见归尘没有丝毫动摇，渡莫又问道。虽然明知道归尘的神性完全被激发了，但，她相信自己能找到他神性中牵动着人性的那个缺口。

“本来就是化名，我的真名，没人知道，所以那所谓的姓氏……”归尘像是在挣扎一般深吸了口气，“我毫不在意……”

命运之剪猛然剪下，可那命运之线却出乎意料的坚固，银色的刀刃陷了下去，却硬是没有剪断，定睛一看，原本那亮银色的命运之线竟带了几分晶莹。转头看去，地上的塞拉菲姆之泪已然不见，不只是渗到地里还是挥发作了水汽。

“不论你是谁，从这里出去……”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归尘的识海中回荡了起来，命运之剪双刃间的命运之线瞬间回归了原本的位置，归尘没再说什么，让悬浮着的命运之剪碎作金粉，待其消散后转过了身，留下两个字，“好运……”，便直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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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日，我要让这苍天再遮不住我眼，可你的泪，值得我再入一次凡间……”不知何处，一个满面疤痕，让人分不清性别身影怔怔说道，在其身后，是被热浪搅动得看不清轮廓的三双黑色羽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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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主开恩……”一名炽天使看着新诞生的黑色羽翼的婴儿，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