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一向只留在自己阁院吃斋念佛,几乎从不出门的姨老太太突然造访,老太太是惊讶的。

“请进来吧。”老太太惊讶过后,就淡淡地道。

不管现在时过境迁,关系是否缓和,且曾经她们之间也并没有太大恩怨,但俩人同侍一夫却是事实,所以要老太太拿出什么无边胸怀跟姨老太太亲如姐妹,那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相比较老太太,姨老太太年轻不少,姨老太太这个称呼虽老,但她人却不过四十五岁而已,虽然美人迟暮,可到底能看出来年轻时候定是为不错的美人。

跟着姨老太太一起过来的,还有一身粗旧葛衣的云光璟。

“今日打搅老太太静养,还望老太太莫要见怪。”姨老太太进门,就笑着要给老太太行礼。

老太太示意身边的婆子过去扶起行了半个礼的姨老太太:“跟我多这个礼作甚。”

老太太目光一转,就落到云光璟身上,微微一顿:“这孩子是……”

“璟哥儿,还不见过祖母?”姨老太太笑看着云光璟:“给你祖母磕个头。”

云光璟一脸迷糊,似是听到姨老太太的话,才懂得站出来一样,朝老太太跪下去:“孙儿见过祖母。”

“起来吧。”老太太点点头,望着云光璟问道:“你就是三房的璟哥儿?”

“孙儿正……正是。”云光璟目光有些闪躲,一副还怕的样子。

“今日你带璟哥儿来是?”老太太看向姨老太太。

姨老太太收起了脸上的笑,轻轻地叹了口气:“老太太,难道你没看到璟哥儿身上穿的吗?”

老太太还真没注意!

经她这么一说,再看云光璟那一身粗旧葛衣,老太太脸色立刻就沉下了去。

“老太太也才发现吧。”姨老太太轻叹道:“要不是今日意外看到璟哥儿,其实我也不知道,原来三房那群下人竟然敢把璟哥儿苛待成这样,老太太你看,璟哥儿身上穿的,这身子瘦的,咱府上的家生子,只怕都比璟哥儿好多了吧?”

“那群狗奴才,他们竟敢如此亏待璟哥儿,每个月大房可都是按时按量送去的银子月例,他们竟敢私吞!”老太太沉声道。

这看似愠怒谩骂,实则却是为大房的忽略找了托词的行为素来是老太太惯用手段,姨老太太跟她对手多年,还能不清楚么。

不过姨老太太却是顺着她的话,道:“府上事务繁忙,有个疏忽照顾不到,被那些奴大胆敢欺主的混账瞒了过去也是在所难免,这事怪不得大房,要怪只能怪那些不长眼的奴才。”

“璟哥儿,祖母今日在这给你道声歉,你不要怪你大伯,他外面事务太忙,疏忽了叫那些下人钻了空子,回头祖母就把那些下人打卖出府,你不要怪你大伯可好?”老太太看向云光璟慈祥地说道。

“祖……祖母,孙儿没……没有怪大伯。”云光璟一副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

“璟哥儿,他们竟敢做出欺主的事来,你怎么不告诉你大婶娘?”老太太又问道。

云光璟一副害怕的样子:“孙……孙儿不敢,他们说……说我要是告诉别人,他们……他们就会打我,还会拿……拿火棍子烫我。”

说着,云光璟撩开手臂,上面一个烫伤痕就清晰无比地烙印在他枯瘦的手臂上。

“这群狗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