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皇后嫁入皇室二十载,却未曾诞育皇嗣,如今更是母家德行有亏,实在不宜为后。

皇后知道这些声音的背后之人是谁。

不外乎是越贵妃于氏。

当年她不过是个五品官家的女儿,被送进了宫来为家族搏富贵。

结果,初入宫闱便被人设计失了圣心。

是自己可怜她,也瞧上了她腹中的子嗣,为她求了个婕妤位,让她诞育下了三皇子宋秉渚。

她得了位份,自己得了子嗣,本是一笔公平的买卖。

谁知道,这于氏竟是有些手段,蛰伏了近两年后,居然又再度得了圣宠。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竟是坐到了后宫中仅次于自己的高位。

于家这些年也是水涨船高,她的父兄皆在朝任要职。

一时间,风水轮流转,她竟也觊觎上了皇后之位。

至于三皇子,他的想法皇后都不用猜。

一个只剩了一副华丽空架子的养母,和正得圣宠母家兴旺的生母,选哪个连想都不用想。

而且,越贵妃这些年,又陆续生下了两位小公主,却迟迟未再有皇子。

三皇子,是她唯一的儿子。

怪不得如今,宋秉渚连这面上功夫都不愿做了。

就在这时,前去探听紫宸殿消息的内侍官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

皇后冷冷问道。

她如今的皇后位子岌岌可危,所以格外关注前朝一举一动。

“回禀皇后娘娘,是那状元郎时冉写出了一篇旷世无匹的策论,陛下欢喜得不得了,将人带回了紫宸殿细谈,直到如今都还没出来呢。”

哦?

这状元郎,竟然能如此得陛下器重?

能让陛下将其他进士都扔在了集贤院,这可不是一般的看重了。

皇后一时也是陷入了沉思。

当夜,陛下破天荒来了皇后宫中歇息。

用完晚膳后,圣上便抛出了此行最大的目的。

“皇后,你前些时日不是提及要为柔嘉择婿一事,朕今日见了今岁恩科的头甲时冉,怀才抱德,深得朕心。无论家世、相貌、人品,朕都觉得,与柔嘉很是相配。”

竟是这么高的评价。

皇后与圣上发妻二十载,甚少见他如此夸赞一个朝臣,于是也忙回道,“陛下瞧中的,那自然是好的。臣妾不懂前朝的事,不过倒也见过那状元郎的画像,十足十的俊逸风流,倒真是个难得的出众人物。”

圣上好笑地摇了摇头。

“你们妇道人家,就只看这些。不过,虽然有许婚的意思,但还是得让两个孩子见上一见才好。”

若在之前,这婚赐就赐了,谁还敢对皇家公主有意见。

可现在,圣上却难得费心多琢磨几分。

有考虑女儿日后婚事是否顺心的缘故,但更多,还是考虑时冉是否真心实意接受这桩婚事。

那篇策论,已经让圣上发现了时冉身上还尚未被发掘出的无穷能力。

此人,若是运用得当,将成为他在前朝最得力的一把剑。

帮他破开朝堂之上的沉疴和乌烟瘴气。

且家世也是最合适的。

武将世家,却只有迦南伯一代,并无多少深厚根基。

如今,迦南伯也从军队上退了下来,不掌实权。

有背景,却根基不深,熟悉上京城各大世家,却又不至于被过度牵扯。

实在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圣上务必要将其变为自己人。

而有什么,会比一个驸马更合适呢?

只是,还得让两人见上一面才好。

免得,本想促成佳偶,再成了一对怨偶。

圣上捋了捋美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