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时苒离开屋子的时候,特意嘱咐了自己的婢女去房取来了字帖。

那字帖,还是隋羡之在之前所赠。

时苒毫不手软便拿出来送人了。

此刻,那婢女正抱着锦盒在一旁等着。

看到时苒的眼神,她忙恭敬上前。

从婢女手中接过锦盒递给了侍郎,时苒浅笑低声道,“大人莫要推拒,此物在我这里,不过是明珠蒙尘。大人乃是法一道的大家,自然能够解读郑大家的字帖真谛,乃是这字帖真正的有缘人。”

当然,时苒也没忘记一旁跟着前来的礼部郎官,也让婢女在房中备好了一份体面却又不至于贵重到不敢接的礼。

最终,两位大人笑眯眯离开了迦南伯府。

这一应操作,看得迦南伯都是不住点头。

倒是一旁的时轩,在礼部的人走了后,立刻讥讽道,“一个侍郎你也巴结成这副样子,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平白丢了伯府的脸面。”

“轩儿!”

郑氏立刻察觉到不对,严厉瞪了他一眼。

时苒却根本就无视了他,朝着迦南伯拱手道,“父亲,登科宴的事,儿子还需仔细筹备,就先回房了。”

迦南伯此刻看时苒,是哪哪儿都满意,立刻点头。

“快去吧,有需要的尽管跟为父说。”

时苒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时轩。

也未曾看过站于人后的张氏。

张氏心一顿,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略一迟疑,她还是朝着时苒的院落走去。

迦南伯目送着时苒离开,转过头就看到了时轩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模样。

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你那张嘴。刚刚那位侍郎,虽然官位算不得多高,但他当年可是陛下的御前侍读,那是御前说得上的人。而且这位大人的夫人乃是朱相的妹妹,朱相无子,最是疼爱这个妹妹,自然也多多关照这个妹夫。你如今还觉得,那是个无足轻重的侍郎吗?!”

这种人,哪怕不巴结,也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天天只知道扯着伯府的大旗耍威风,真是愁煞了人。

迦南伯气得直接甩袖离开。

还好,冉儿于人情世故上倒很是开窍,今日这一番交谈,那侍郎不说多看重他,但至少御前会给美言上几句。

之后入了集贤院,御前伺候的时候,这在圣上面前自然更容易得脸。

迦南伯摸着胡子,只觉满意到不行。

而此时,时苒的院落内,张氏正忧心忡忡看着时苒。

“你莫要学了那些官场的污浊之气,今日你巴结那侍郎,明日是不是就要去巴结旁人?那侍郎就这么收了你的礼,瞧着也不是正派之人。你千万离着他远一些,长久以往,别学成了郑家那副做派。当年你舅舅他……”

“污浊之气?母亲还是先学会莫要在人后嚼人舌根吧。”

时苒将手中的笔一掷,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