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晚的狂风骤雨,林卫东很激动,又有些尴尬,笑着打了声招呼:“安妮姐,你去上班啦?”

安妮微微点了点头,把打包的饭盒放桌子上,笑着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睡醒没一会儿。”林卫东实话实说。

安妮嗔道:“你可真能睡。”

林卫东本想说,昨天晚上被你缠着要了五六次,我的腰都快断了,你居然还说我能睡,果然是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可是,这话到嘴边,林卫东又及时忍不住了,他可不敢这样跟安妮说话,那不是存心找抽吗?

不等林卫东回答,安妮接着又问:“你刷牙了没有?”

“还没呢。”

“快去刷牙,开饭了。”

“哦,好。”

看着一本正经的安妮,林卫东突然有点想笑,却也担心她昨晚那样,是因为喝了酒。

现在她酒醒了,林卫东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安妮还会不会像昨晚那样,让自己动手抽她。

和平常不同的是,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但是有一种很奇怪的默契,两个人的心里都是很安静的。

安妮吃了点东西,就早早回房间去睡了,她真的太累了。

虽然林卫东也很累,可他毕竟睡了一个上午,补充了睡眠和精力,可安妮和林卫东一样,也是晚上没怎么睡,还硬撑着去榕树下,上了一上午的班,把手头上的工作全做完了,才回到公寓。

可想而知,此时的安妮究竟有多累了。

看到安妮回房间睡觉了,林卫东闲着没事,就一个人打车,去机场订票,打算明天回广东。

从机场回来,林卫东买了两条中华烟,和一瓶价值800块钱的红酒,专程去了陈村家拜访。

上海西南角一栋普通居民楼的顶层,陈村打开门。

进屋后,陈村告诉林卫东,前两天他刚回到上海,应酬不断,明天将去北京讲学,行李还未收拾。

不过,从陈村的屋子里,林卫东看不出行前的焦虑——这套复式住宅的底层整洁得像军营:木地板光可鉴人,门口的拖鞋、茶几上的杯子呈一线,等距离摆放开,就连果盘里一牙一牙的哈密瓜,也切得厚薄相仿。

趁着陈村端茶水的空当,林卫东从敞开的一线房门缝,向内瞄了一眼,房内外的巨大差别令人吃了一惊——报、资料、具从架上溢出,堆满地板,占据桌,几乎没有下脚下手的地方,一张小一号的床就像孤岛,被围在中央。

只见,一幅老太太的黑白肖像是墙上最大的一幅照片,那是陈村的母亲,对陈村影响至深的人。

随后,陈村掏出一支录音笔。

林卫东见状,哭笑不得地说:“爷叔,你这是干嘛,我来你家,你还要录音啊?”

陈村笑了笑,没搭理林卫东,自顾自地拿起录音笔,正色道:“2000年5月2日下午,著名网络作家孤城小友,前来我家拜访,”

林卫东又好气又好笑地道:“爷叔,您太抬举我了,我算哪门子的著名网络作家,还有,你捧归捧,没必要拿录音笔记录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