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宁远舟怒喝,“侯爷这又是何必?你们安国也有在我梧国为俘的,若我们也用此礼对待他们,你们又当如何?”

“两国交战,战士、士兵最是无辜,想来也是侯爷不愿意看到的。”

宁远舟拿了一坛酒,大声说道:“你们都是我梧国英雄,要敬酒也该是我们来敬。”说完,六道堂众人皆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酒碗、酒坛给他们斟满了酒。

杨莹也上前一步,端起酒碗:“孤乃大梧礼王,各位将士,你们都是我大梧的英雄,辛苦了。”说完她一饮而尽。

烈酒入口,辛辣刺激,但她强忍不适,目光坚定。

众人见状也一饮而尽,摔了酒碗。

这一幕倒是李同光没想到的,他本来就是借机羞辱他们,然后引他们愤怒,他再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直接将这些战俘带走。

但现在,他们似乎已经将怒气化为了大义,他又怎么借机送人情,他看了眼任辛,任辛会意。

“你们安国竟然当着迎帝使的面如此羞辱我国战士,我看你们大安是不想要我们大梧的赎金了,假若和谈失败,这责任你们谁担的起?是你,长庆侯,还是你鸿胪寺少卿,或是你,一个鲁莽的将军。”任辛端出一国郡主的气势拿捏着众人。

虽然李同光被她指着鼻子骂,可天知道他此刻内心是多么欢喜,这么久没见,他和师傅仍然那么默契,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中所想。

李同光假意生气地质问:“那依你之见,我安国怎样才算有诚意?”

“这个战俘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羞辱过了,今日我们就要将他们全部带走。你们若是不同意,就视为谈判失败,我等即刻护送礼王殿下回国。至于梧国国主,你们喜欢就养着吧。”任辛气势十足地说着这些话,宁远舟、杜大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毕竟不能当面拆台,他们也没作声。

“好,这些战俘本侯送你们了。”李同光顺势而为。

“侯爷,不可。”鸿胪寺少卿范东明出声阻止。

“不过,你等即日起要马上随我去归德园,不得再假意推脱在此拖延时间。”李同光也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任辛做不了主,她看了看宁远舟。

宁远舟出声:“好……我替殿下答应你,今天让我们带走这些战士,你们说几时出发,我们绝无二话。”

计谋得逞,李同光开心坏了:“好……众人共饮此碗,饮完即可自便。”说完,他一饮而尽,不叫人瞧出半点其他的情绪。

众人都端起了酒碗,喝完了酒,六道堂众人就带着这些受伤的士兵走了。鸿胪寺少卿看几个战俘换来了他们的即日启程也觉得值,毕竟安国国君等着这笔钱很久了。

回程的马车上,杨莹挽着任辛的手臂,撒娇道:“如意姐,刚刚师兄的行为好过分啊,又是辱我梧国,又是鞭打士兵的,我不喜欢他。”

“殿下,你该明白那都是做戏,这些战俘他今日本就是有意归还的,只是那么多人看着不能做的太明显,而且你不也侮辱他了。”

“真的吗?如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我小肚鸡肠了。”

“如意姐,你好像很了解他。”

“那当然,他是我第一个徒弟,而且是我把他带大的。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就他一个徒弟了,没想到又多了个你。”

“那如意姐,我和他谁更好?”

“这有什么好比的?你们都是我的好徒儿。”

“如意姐,我肯定比他好。”杨莹又是抱腿又是抱手臂地撒娇,任辛实在拿她没办法。

“是是是,我们殿下最好。”

马车外,宁远舟将她们的对话全听了去,心里又开始觉得闷闷的,他想肯定是这次一旬千机的解药服晚了,等药效发挥了就好了。

他捂胸口这一动作也被于十三看在眼里,于十三只认为他是真对任辛动心了,心里窃喜:这铁树终于要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