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智盛傻了眼,“竟有这事?”

张雄严肃的点了点头:“二王子的性格大王清楚。此事若没有他得利的地方,他是不会掺合进去的。我若没有料错,一定是扎呵失利打算在西迁途中利用手上的兵权逼迫大王退位,或者直接杀害。”

麴智盛阴沉着脸,“恩师是说,杜荷是因为察觉了这一点才痛下杀手的?”

“十之八九,大王想想杜荷为什么如此着急着要我们归降?依照常理来说,唐朝大军压境,势不可挡,这急应该是我们才对!可他却表现的比我们还急,这其中会有什么原因吗?”张雄连问了两个个问题,眼中流动着睿智的光芒。

麴智盛迷茫的摇着头。

张雄解释道:“他这是在争功,大王想。若侯君集的大军抵达高昌,这接受大王降的人是谁?很显然是侯君集,这定高昌的盖世奇功,不可避免的要分侯君集一分。侯君集是三军主帅,这功一分,他将占据大头。杜荷又岂甘如此,所以他要在侯君集的大军抵达之前接受大王的降,证明平定高昌是他一人之功,跟侯君集毫无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此次我高昌的投降。”

“入情合理!”麴智盛听张雄如此以分析,思绪也渐渐转动。

“可是,他也不应该如此胡乱的杀戮啊!弄得我高昌人心惶惶……”他还待要说,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失声道:“莫非……莫非杜荷根本没有乱杀,他杀的每一个人都是二弟与扎呵失利的人?”

张雄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这太可怕了!”麴智盛眼中难以掩盖惊惧之色,身躯竟微微颤抖了起来,他在为杜荷在高昌城中的实力而感到恐惧。

他清楚的记得扎呵失利一直都跟他走的很近,唯有在前几天,在张雄来了以后,在自己宣布投降大唐,扎呵失利才跟他拉远了距离。也就是说,扎呵失利是在此之后找上了麴智刚密谋的,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既然是密谋,自然是谨慎而行,不让他人察觉。可杜荷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掌握了一切情报,然后安排刺杀,而且至今为止,他们都没有察觉出任何的蛛丝马迹。这需要何等实力,需要何等的力量?

“难道杜荷已经在暗处掌控了高昌?”他甚至在怀疑杜荷掌控的力量可能已经超过了他这个国王。

“可怕,确实是可怕,我也如此觉得!”张雄那张苍老的脸庞也露出一丝丝的惧怕,他做梦也想不到杜荷在高昌城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力量。同时也在庆幸自己做了做正确的选择。不然的话,在日后大军压境时,高昌城里的力量与城外的力量,里应外合,即便高昌城在怎么坚固也承受不住这内外夹击,那时免不了生灵涂炭。

他早已注意到了扎呵失利与麴智刚的密谋,他虽隐居多年。但对于朝中大事还是很关心的,深知扎呵失利的性格多疑,野心极大,绝不可能放下一切,愿意归降大唐,料死了扎呵失利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已经有了因对之法,让他们闹腾不起来。

可是杜荷先一步行动了,动作速度比他更要快,而且更要迅捷,根本就不给人反击的机会,手段之快之准之狠,让他叹服之余,更感恐惧。

两人互望一眼,同时都有了一样的想法,绝对不能与杜荷为敌。

经此一事,他们求和之心,更加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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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杜荷领着三千轻骑,急行一个时辰,深入高昌腹地,来到了高昌城外。

看着巍峨的高昌城,他心底也暗自惊叹。想不到在这遥远的西域,竟然有一座如此雄伟的城池,心底也暗自庆幸,好在这高昌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不然以高昌如此坚城,聚兵死守,想要攻克也绝非易事,关键还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就在他赞叹高昌城坚的时候,高昌城门大开。

麴智盛领着满朝的武身着素服,不佩戴任何兵器,一步步跃高昌城门而出。

杜荷昨夜已经得到了皇甫皓华的来信。信上以表示所有意图不轨的人都以诛灭,已经消除了任何的反抗势力,可以放心的接受麴智盛的降表。

他下了战马,拄剑而立,等候着麴智盛的到来。

辰时的初阳照射在他的身上,那一身银光闪闪的亮银甲,反射在耀眼的光芒,让他显得格外的高大威武。

贞观十二年二月十五,这注定了是一个载入史册的日子。

唐朝先锋大将杜荷奉命西征,仅以六千兵马先破七万突厥兵与赤亭谷,后又劝服高昌,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在这一天,高昌末代国王麴智盛开门出城投降,杜荷兵不血刃,一举将高昌国三郡、五县、二十二城尽括囊中,控制了高昌境。为大唐帝国开拓了东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的辽阔地域,高昌王国从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高昌城!

当杜荷和麴智盛进城的时候,长长的街巷几乎万人空巷,鲜花香水洒满了路上。

他们对于大唐能够统治高昌,未必如此的开心,但是能够避免兵灾,免除了战乱之苦,却是他们最高兴的事情。

杜荷看着这一路上的百姓,笑道:“让百姓免除战火,露出了如此真诚的笑容。殿下与张先生功不可没。们放心,我杜荷言而有信,绝对不负们!”

来到了高昌王宫,杜荷让罗通接管高昌城防,自己暂时代理高昌城主,接管高昌所有一切政务、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