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威听的杜荷来意,也来了兴趣。

这些年他也在寻找传人,李逸风虽是他最得利的弟子,剑法深得真传,可是他对于刀法无兴趣,无法继承他左刀右剑的真正绝学,其他的几位徒弟也不适合,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寻合适的人选。只是东窗事发,他让关进了天牢,正愁无法将绝学传于后世,杜荷的出现让他眼睛一亮。

杜荷在后世就是学剑的,在剑法上的造诣并不低于周振威,只是刀法上要逊色一二。然而他身怀内功,功底扎实,悟性也高,有着妖孽级别的习武天赋。

周振威并非是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也没有什么门户之见,比起失传,他更希望自己的绝学能够传扬出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指点起杜荷,刀剑合一的技巧。

杜荷学的认真,周振威也教的尽兴。

不几日,周振威以隐隐察觉杜荷已经入门了,左右手的配合已经有模有样。

在这一日,打算教他一些实在的东西。

周振威道:“人力有限,想要一心二用,真正的将刀剑的威力同时发挥出来,就需到达一个境界。”

“境界?”杜荷茫然不解。

周振威点头道:“这个境界我称他为‘无’,这是把一切精神,维持在一个一尘不染、毫无杂质的环境。也可以说是忘,忘记一切,忘记所有的所有喜怒哀乐,无欲无求,无惧无悔。”

杜荷若有所悟道:“我好像听明白了,人心就如譬如一潭湖水,若有丝毫响动,湖水便混浊荡漾起来,不能映物:只有丢尽所有杂念,湖水才能归原一池清水,照见众生形相。武功才可不滞于外物所印象,发挥尽致。”

周振威听后一怔,随即抚掌大笑:“不错,就是如此。杜将军的悟性,真让周某惊讶,周某一直以为我那大徒弟在悟性上已经是一座高峰,想不到将军更胜一筹。便是如此,只要达到此境界,不单只眼耳口鼻,连身的皮肤,也处在高度的警觉状态,身旁四周敌人的每一下动作,一举剑、一扬戈、一挥盾,敌人的欲前欲退,即使在眼光不及之处,也能了然于胸。武技纵然相同,但使用者的心境不同,效果也就会不同。所谓武者之心,便是如此,不滞于一处,才能综观局。倘若心被什么局部的东西吸引,就无法掌控一切。就如说不滞于外物,才能做到随心所欲地运用武功,刀剑合一,亦是如此。”

这一些是周振威六十年的习武心得,杜荷目下不能完掌握,却依然受益匪浅。

杜荷一直觉得自己处在一个瓶顶,只是不知如何突破。他曾经与薛仁贵讨论过此事,薛仁贵也跟他有着相同的感觉。彼此武艺都以达一定的水准,难以进步,但都觉得还有进步的空间。

如今周振威的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他清醒过来。

武艺的高低靠的不仅仅是力量,不仅仅是技巧,还有心境。一个人在烦躁的时候,自身的能力只能发挥一半,一个人在极度愤怒的时候,力量会毫无道理的增强。

这就是心态的关系。

完美的控制心境,才能完美的发挥自己的力量。

自己的瓶顶,已经不限于身体的素质与技巧而是心境,一颗武者之心。

只有突破这个瓶顶,他才能够真正算的上是一个高手。

第二十六章一招败北

第二十六章一招败北

杜荷走出了天牢,脑中所思所想都是周振威的那番话,武者境界,心中划过若有所悟,却想不到为什么,犹豫了片刻,他策马来到了军营,找上了薛仁贵,将周振威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他。

薛仁贵听他所说,身躯也是一震,他武艺与杜荷旗鼓相当,彼此正经历同一个瓶顶。周振威的那番关于武者之心的话语,让他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但沉默半响也却想不透其中的关键,问道:“杜将军,有什么想法?”

杜荷沉声道:“我就是觉得这是我们彼此突破的机会。这些年我发现武艺很难进步,很难再有那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感觉了。虽说不至于是原地踏步,可进步的感觉微乎其微。”

薛仁贵感同身受,道:“我也是一样,总觉得差些什么。周振威的话,让我心中一亮。招是死的,人是活得。不同的人,用同样的招,威力气势绝不一样。我觉得这便是问题所在……”

“不错”杜荷对于这点,是再清楚不过的。在后世,他轻功不逊于楚留香,那在二十一世纪是来去自如,不说是天下第一,但绝对没有人追得上他。在大唐,他固然是混得威风八面,但武艺却远不如后世了。

一样的武艺,一样的招式,唯一差的就是身体素质和内功修为。

同样的道理,招式在神妙,也是招式,人的身体素质,在强悍,也有一定的极限。

当人将身体的身体素质开发到一定程度,招式练到一定程度之后,接下来要练习的唯有心灵了,将自己的心,提升一个境界。

这一点,恰恰是他们没有领悟的。

“我想,我找到接下来的路了。”杜荷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我也是”薛仁贵也露出了同样非地热微笑。

双目交汇,似乎有一种火光在彼此眼中产生,发出了剧烈的碰撞。

杜荷、薛仁贵,他们既是上下级,是朋友,是兄弟,同样也是对手。

一个人,不能没有朋友,更不能没有对手、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