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嘻嘻笑道:“昨天那,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家伙欺负我,在我背后贴了‘傻瓜’二字,害我受到了小翠的笑话。今天我要报仇,他从乡下来的,那我就写‘土鳖’两个字贴在他的背上,让小翠笑话他去。”

杜荷不太理解小孩子的心思,但却好奇的道:“土鳖的鳖字,不需要我教了?”

孩童有些忘恩负义白了杜荷一眼道:“不让大哥哥教,自然是会写了。”不等杜荷再次询问,小家伙解释道:“我阿爹是卖乌龟的,篓子上贴着鳖字,我从小看到大,自然会写。”说着他将杜荷写在地上的“土”字,记载脑海中,说了声谢,得意的跳着跑了。

小小的插曲,并没有耽误杜荷他们的时间。

顺着人流,杜荷领着二女来到了弘福寺的寺庙门口。

金光闪闪的“弘福寺”映在寺庙前的匾额上,落款处写着“仆射萧瑀”的字样。

长乐低声道:“‘弘福寺’好大的排场,竟然请到了我大唐首相的亲笔题字。”

萧瑀是前朝杨广的国舅,他的姐姐正是赫赫有名的萧皇后。萧瑀为人正直,深得李渊的宠信,以心腹视之,每次临朝听政,都赐萧瑀站在自己的身旁,亲切地呼之为“萧郎”。

李世民即位之后,提升萧瑀为大唐首相,尚左仆射。只是萧瑀毕竟是李渊的心腹,而李世民的心腹却是原秦王府的房玄龄、杜如晦二人。每逢大事,皆以房、杜为先。萧瑀深感不快,与房玄龄、杜如晦起了矛盾之争。

萧瑀与房、杜二人,李世民自然站在房、杜这边,萧瑀因此受到了排挤,离开了权力中心,尚左仆射也落到了房玄龄的头上。

这匾额显然是萧瑀没有受到排挤时所写,当时萧瑀作为百官之首,能够请的动他来题匾。

弘福寺确实很有面子。

走进寺内,浓郁的香烛气味冲鼻而入。

寺内前院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青铜鼎,鼎上插满了熏香,密密麻麻的,五十多名信徒在鼎前跪拜。广场的四周遍布买卖熏香的店铺,放眼望去,只怕有十数家之多。

每家店铺外都聚满了顾客,买卖香烛的生意异常的红火。

杜荷笑道:“这生意都做到寺庙里来了。”

高阳似乎第一次来到寺庙里,特别的好奇,左看右看,学着那些信徒对着青铜大鼎叩拜,但见他们手中有香,有黄符纸,也囔着要买一些来玩玩。

杜荷见高阳开心,也不扫她的兴致,免得这位大神出更多的难题。他对着身后打了一个眼色,让暗中的护卫留意一下。

长乐道:“杜郎,多买些来。”

杜荷哑然失笑的望着爱妻道:“也信这个?”

长乐摇着头,轻柔的说道:“到了这里,信不信佛以无关紧要,为父皇、母后,为公公、婆婆乞求平安,正是身为儿女理应做的事情。”

“我去买”杜荷深深看了长乐一眼,心中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确实如此,来到了寺庙信不信佛,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一颗为父母为家人祈福的真心。

“我也去”高阳笑着追上了杜荷。

随意的来到了一家香烛店。

在拥挤的人群中,杜荷怕高阳走散了,拉着她挤到了前面。

“客观,要些什么?”店主人是一位四十许间的妇人,一边整着货,一边满不在意的询问。

杜荷扫视了摊子上的货物一眼,琳琅满目,佛像、法器、香炉、灯油烛、纸品、香等应有尽有。

“这灯油烛、纸品、香怎么卖?”杜荷不信佛,佛像、法器、香炉与他无缘,灯油烛、纸品、香这些拜佛用具买来意思一下。

妇人本就不怎么在意的神色,听到杜荷买的都是便宜货,更是露出了些许不耐烦,随口道:“灯油烛十钱一份,纸品四钱一份,香两钱一份。”

杜荷吓了一跳,唐朝的物价他有所了解,李世民是个明君,他很少给百姓增加负担,物价非常的便宜,斗米不过四五钱。在这弘福寺,一份灯油烛要十钱,拜神的黄纸要四钱,常见的香两钱一份,而且一份香居然只有三根。

“抢钱啊”

杜荷咋舌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