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之术简单,只为杀敌而生,天赋过人者,只需练上年余便可成为一名悍将。而他的武技却是繁杂多变,重在内功修为,若想成事,非十数年之功不可。

杜荷有过上辈子的经验,所以练起来是事半功倍。可若传给房遗爱,房遗爱又如何能够像他一样,能够游刃有余的面对任何突发的危险?

需知内功练习,再是凶险不过,房遗爱心性骄躁,根本不适合学。

“没有!”房遗爱长叹了口气,用力的摇着头道:“我哪敢啊!不知道我老爹的脾气,在家里跟个霸王似地,除了娘,谁治的了他。若让他知道我不愿意习,非打死我不可。”

“那就跟娘说啊!”杜荷随口说道。

“说了,没用。娘什么都依我,但唯有此事不依,她是怕我有个三长两短啊!”房遗爱理解他娘的舔犊之情,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抱怨,只是有别哀怜,话语中露出对习武的向往。

杜荷道:“有这一身力量,不用来习武也实在浪费。”

“大哥这是答应了?”房遗爱欣喜若狂。

杜荷却摇了摇头道:“大哥不骗,我这武功注重灵巧心性,心性骄躁学不了的。”

房遗爱一脸的遗憾。

“大哥并不能为做什么,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鼓励。”杜荷扶着房遗爱的肩膀,慎重道:“勇敢的去跟爹说出自己的想法,也许爹会很生气,也许爹会打一顿。但至少说出了自己的意愿,不再胡混日子。”

房遗爱有些心动,但房玄龄的余威却让他露出些许害怕的神色:“要不,大哥陪我一起去!”

“若是可以,我当仁不让!只是我若去了,反而显不出的诚心,反而让爹看轻。这件事情,关系着一生,必须自己去解决。”杜荷跟房遗爱已有了兄弟之义,作为兄弟,杜荷不愿历史上的那个窝囊的房遗爱再度出现。难得听见房遗爱的心声,一定要让他鼓起勇气,迈过这道坎。不然他将永远生活在房玄龄的庇佑下,成为一个窝囊的绿帽同志。

杜荷低喝道:“崇拜鄂公、褒公、夔公、蒋公、翼公他们,但可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不惧死的勇士?想向他们一样上阵杀敌,想必也能自若的面对生死。既然连死都不惧,何惧父亲?父亲还能吃了不成?”

房遗爱幡然醒悟,长笑一声,“大哥说的是,横竖不就是跪搓板嘛,何惧之有。”

房遗爱有些悲壮的露出了壮士一去不复还的神态。

杜荷笑骂道:“需要这么夸张吗!”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能交到杜荷这样的朋友,不得不说也是房遗爱的福气。

放学后,杜荷并没有直接出宫回家而是别过房遗爱,独自前往玄武门,在玄武门附近徘徊。

因弘馆落座于皇宫中,杜荷每日进出皇宫,身揣入宫令牌,能够证明身份,以等候父亲为由,玄武门的守将也没有多加为难,只是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杜荷遥遥望见父亲杜如晦正与一人边走边聊,很是欢快。

能与杜如晦如此无束闲聊的人,当世唯有房玄龄尔。

他们走出玄武门,杜荷迎了上去:“这位想必是房叔父吧,侄儿杜荷见过叔父!”

那人正是房玄龄。

房玄龄伸出双手,乐呵呵的将杜荷扶了起来。

那双手虽然骨节刚劲,却又白又嫩,掌心细滑,手指细长灵巧,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的第一指节各有一个硬硬的茧,显然是伏案写造成的。

手的主人虽有一定年纪,但却依然眉清目秀,身材硕长,颌下三绺长髯,皂帽布襦,一副朴实的打扮。很难想像,如此人物会是鼎鼎大名的大唐首相。

在杜荷打量房玄龄之际,房玄龄也在打量着杜荷。

“克明,此子双目有神,气度恢宏,定非池中之物也!”房玄龄捻须赞叹,活在他们这个年纪的人物,个个人老成精,自有一番识人本事。

杜如晦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道:“这小子还差远呢!”他虽如此说,但语气中还是露出了微微的得色。

顿了一顿,杜如晦道:“二郎,找为父可有要事?”

杜荷望了房玄龄一眼道:“孩儿目的是来找房叔父的,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

房玄龄、杜如晦讶然。

杜荷笑道:“侄儿知房叔父出生香世家,自幼饱读各类籍,由中习得治世安邦之法,方有今日成就。但若房叔父出生武将世家,被父亲逼迫日夜习武,不知能否有今日成就?”

“二郎?”杜如晦莫名其妙。

房玄龄也是一头雾水,这算是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