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风料到杜荷的这一次突击,但却料不到杜荷这一击力量的巨大。他以掌对拳,却让杜荷拳头上蕴含的内劲,直接传入手臂,肩骨脱臼。本来以他的武功要力抵挡杜荷这力一击,不至于会受伤,但他根本不知道黑影是杜荷,更不知道黑影的实力如此了得,武艺压根不在他之下。故而以四层力道接这一击,余下六层力量打算发出致命攻击。

结果自然是悲剧了。

手臂直接脱臼,无法使力,危机之下,只能以脚还击。

李逸风拳脚功夫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剑法犀利,不像杜荷剑掌双绝。这手上功夫,他原先就不是杜荷对手,更何况折了条手臂,更加被动。虽然杀招凭出,但始终落入下风,最后连手指也被他卸了。

杜荷见李逸风这模样,也有些抱歉,他也不知来人会是李逸风,只以为是在里头巡逻的贼人,上前将李逸风扶了起来,将他的手臂拉直,道:“忍着点,会很痛。”一拉一送,接了回去,手指也是一般。这截骨术是军中最常见的技巧,杜荷学过,只是不是大师级别的,力量把握的不好,能接回去,但会给患者带来成倍的痛苦。

李逸风痛的眉头直跳,好在忍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臂,低声道:“不是逃了嘛,怎么来……”

杜荷一笑,正欲回答。

李逸风突的想起了杜荷给他的映象,结合他出现在这里的情况以及自己的经历,也已大悟,不等杜荷说话,先一步道:“我明白了,说的逃是权宜之计,已经在事先料到他们会用人质来威胁我们,知道我们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先一步逃走是为了今夜能够再次入侵?”

杜荷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微笑仿佛令冰雪融化的阳光,有着异于常人的自信。

李逸风叹服,跟自己的布局比起来,杜荷这一招才叫做天衣无缝,心道:“论武艺自己或许还能与之一比,但这分智计,却是自己望尘莫及的,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小孩子一样。”

顿了一顿,李逸风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还好!”杜荷将情况细说。

李逸风听杜荷居然一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干掉了三十几人,怔了半响,心中对于他的计略,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决定以他马首是瞻,渡过此次难关,问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杜荷原先的计划只适合他当干,非常如今有了一个帮手,可以重改计划了,略一沉吟,以有新的计策,低声问道:“俘虏在这里吧,不知有没有一战之力的壮丁!”

李逸风答道:“俘虏分为两匹,一批关押在这里,另一批身强力壮的在船舱四层,在那里负责划桨。应该有十多人看守着吧,真正能战的就是那些人了。要想用他们的力量,必须先将他们救出来。”

杜荷道:“将他们救出来之前,先要解决外面睡得像猪一样的二十余人。”

他们先给舱里的所有俘虏松绑,让他们在里面等候者,不要出声,不要走动。

杜荷带着李逸风走出了牢房。

李逸风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象,见十人死法不一,但却一气呵成,没有露出任何的动静,实在让人不可思议,真不是杜荷是如何做到的,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杜荷目光在使者身上扫过,见那庄家的腰间挂着的是剑便道:“那里有剑!”

李逸风会意上前取剑在手。

杜荷指着屋外那些睡熟的人,低声道:“我们下一步就是要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都杀了,”

李逸风惊愕道:“怎么才能不惊动他们,他们挨得如此近,一有异常,只要他们一睁眼,立刻就会察觉的!”

“那他们什么也看不见呢?”杜荷顺着李逸风的疑惑反问。

李逸风隐隐有些明白!

杜荷阴阴一笑道:“等会我会用暗器,打灭烛火,我们抹黑过去,现在记着他们一个个的方位,摸准了下手。有人察觉异常,睁开眼睛也看不见,况且他们大梦刚醒,朦朦胧胧间不可能想得到那么多,最多问下情况,到时候就沙哑着嗓子说声道歉就是了。”

李逸风看见他的笑容,觉得背脊发凉,只有一种感觉这家伙太可怕了,只能为友,不可为敌。否则日后哪里能够睡得着觉?

两人记好了方位,杜荷摸出两粒碎银子,以独门手法分别射出,银子在空中形成一个弧度,力量不大,却准确无误的落在油灯里,将灯芯压进油中,原本蒙蒙亮的仓在刹那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李逸风见杜荷有露出如此漂亮的一手,再一次为之失神,这暗器以直线打出算不得真本事,但这弧度却是不同。弧度落点不一,最难掌控。杜荷却准确无误的将油灯熄灭,实在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