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怎样可以杀掉这十个看上去彪悍和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贼兵,而又不让有一人逃掉,而且还能不惊醒外面的人呢?

杜荷大感头痛。

这时其中一个高高瘦瘦的庄家对着一个胖子道:“快,快下,轮到了!”

胖子上下摸索,哭丧着脸道:“没了,没钱了!要不然借我一点,我赢了就还!”

庄家赶苍蝇似得挥了挥手道:“一边凉快去,就那手气,这整个晚上都没有赢过,指望赢钱还?嘿,还不如指望,贼老天下黄金呢。再说了,我又不认识,干完这一票我们就得散伙,去哪儿找讨债去?不成,没钱给我滚蛋,别杵在这里碍眼。”

杜荷这一听,乐了,这不等于告诉他,他们这些小喽喽都是临时召集来的恶棍,彼此都不熟悉吗?灵机一动,将唐刀搁在了门口:唐刀在大唐算是顶尖的好刀,一般人是买不起的,何况是他们这些喽啰,拿唐刀进去也许会露馅。

他先把头发弄乱,装成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然后装作急不可耐的闯了进去,搓着手低呼道:“怎么样,算我一个不,就觉得我这手最近有些不听用,原来是好久没碰骰子了,加我一个不?”

庄家见杜荷这副模样,也不以为意,他们这伙人都是上面从各地招募来的社会上的败类,渣滓,个个都是那类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样样都来的人才,今晚,他做庄手气极旺,一人赢九家,面前已经累积了一大坨碎散的银子,见有人来送,那是乐意之至,笑道:“只要有银子,就是大爷,请……”

杜荷摸了一把碎银子阔气的砸在了桌子上。

庄家见杜荷份量十足,更是眉开眼笑。

那胖子摇头离去!

杜荷一把拉着他道:“怎么了,兄弟,我一来,就走,这算什么?”

胖子欲哭无泪道:“手气背,输空了!”

杜荷随手塞了他几个碎银子道:“借一点,赢了还我双倍!”

这赌徒赌瘾一上来,那滋味绝对不亚于毒品,哪里顾得上那么多,直接接过挤进了人群!

杜荷站在他的身旁,因为胖子腰间挂着一把环首刀,此刻刀柄正在他伸手可取的地方。他从来不沾赌,对于这个时代的赌法完不了解,反正他也不计较输赢,别人怎么下,他就怎么下。

庄家摇好了骰子,所有人都盯着盖起来的两个碗,低呼道:“大、大、大、大……小、小、小、小……”

杜荷不动声色的小退了一步,来到其中两人身后,探手抓着他们的头发,大力扯得两人头颅猛撞在一起,然后一掌扬起,迅疾无伦地劈在胖子的颈侧处。在同一时间,另一个手已经抓住了胖子腰间的环首刀,抽刀出鞘。

这三下手法一气呵成,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当三人倒下时,其他七个贼兵才醒觉发生了什么事。

但还没有等他们叫出声来,刃光闪处,杜荷手持环首刀,跃在临时当作赌桌的石头上,凌空一扫,割破了四个人的咽喉,另外三人的喉间插着三把飞刀,在他们喊出声来之前,飞刀先一步插进了他们的喉咙。

十个人除了尸体倒在地上发出了轻微声响外,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切就如杜荷脑中预演的一样,分毫不差,将环首刀丢在了一旁,拔出了飞刀,在尸体衣服上将鲜血拭去,收回了刀囊,取回了自己的唐刀正欲往里面的那房间走去。

走到半路,耳中竟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在这一刻,四周寂静无声,杜荷清晰的听见里面有一人正在轻手轻脚的逼近。

“难道还有一人?”杜荷心念电转,不动声色的藏身在门外,心中更是好奇,对方脚步越走越慢,越来越轻,像是做贼一样,“难道已经察觉了异样?”

杜荷凝神静听,心神进入守心境界,这是把一切精神,维持在一个一尘不染、毫无杂质的境界。也可以说是忘情,丝毫不起恐惧之心,所有喜怒哀乐,甚至父子亲情、夫妻之爱,也弃于心外。

人心譬如一潭湖水,若有丝毫情动,湖水便混浊和动荡起来,不能映物,只有丢尽凡情,湖水才能归原一池清水。这可是“五气归元”神功最神妙的地方,能够让人在任何时候保证绝对的冷静,从容的分析一切。

他呼吸变得缓慢悠长,身毛孔放松,所有感官,部发挥作用。不单只眼耳口鼻,连身的皮肤,也处在高度的警觉状态,将四周情况了然于胸。

一步!一步!

他眼未在看,但已经感觉出一人正缓缓的向门这边逼近,而且速度越来越慢,行动越来越小心,但可以肯定,他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