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揉了揉眼睛,什么世道,连马也会鄙视人了。

欲谷设直接是笑出声来,一脸的戏谑。

大度设让匹马当众给打趴下,本就万分的愤怒,又听欲谷设的笑声,更是恼羞成怒,只是忌惮杜荷在场,没有爆发,忍气吞声的质问道:“们来这里做什么?”

杜荷有理在手,也面对质问,表现出一副正义凛然的面孔,森然道:“这话应该我问才是,这里是大唐,不是们草原,轮不到来撒泼,敢当众强抢来我大唐使者的物品,摆明了不将我大唐看在眼底,胆子不小。”

大度设神色微变,额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了虚汗。假若杜荷这里只是为欲谷设出头,大度设然不惧,可杜荷却将事情的重心放在藐视大唐,在大唐国都为所欲为,这就不仅仅只是一匹马归属的私事了。在刻意的夸大下,已经将此事引发成国与国之间的摩擦,不给个合理的说法,引发战事也不足为奇。

大度设心底羡慕大唐繁华,最大的心愿就是攻破长安,坐拥李唐的江山,将汉人的所有土地变成他们薛延陀的牧场。不过他有自知之明,薛延陀虽然拥兵三十万,称霸北方,可依旧不是李唐的敌手,真打起来薛延陀毫无胜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话是千年不变的至理名言。

在大度设眼中,李唐恰是异族,如今薛延陀日渐壮大,李唐一但感受到薛延陀的威胁,双方必将有一场恶战,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绝对不能给李唐任何开战的机会。

故而面对如此质问,大度设根本不敢正面对抗,只能示弱道:“杜将军,可别听欲谷设胡说八道,这本来就是我族中的马,是先被他夺去的,我只是夺回来而已。”

杜荷笑道:“这我管不着了,一切话留到陛下面前说去吧。马我先收下了,们随我去见陛下,让陛下圣断。”他挥了挥手,也不给大度设、欲谷设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人将天马牵走了。

大度设、欲谷设正想说话。

杜荷眼睛一瞪,沉声道:“们难道不相信陛下能够秉公处理?”

两人面面相觑,杜荷事事往李世民身上扯,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说话反对的余地,只能无言默许。

这就是聪明人的说话方式,其实大度设、欲谷设的身份都不低。

大度设是薛延陀真珠可汗的王子,欲谷设也是东突厥的王室成员,作为使者来到大唐。对于他们的到来,李世民让王子接待,地位绝对不在杜荷之下。

但杜荷却处处占据优势,将他们吃的死死的,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那马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杜荷忍不住伸手抚摸它脊背上的鬃毛,一顺而下,那柔顺的鬃毛滑不溜手,就如佳人的秀发一样柔、软、滑。

突然,天马的后蹄毫无预兆的猛踢向了杜荷,那快如闪电的一脚,竟然起了破空声。这一下若是踢中,肉非烂了不可。

就在踢中的瞬间,杜荷仿佛瞬间移动一般,身形移开了一尺之地,后蹄踢了个空。

天马撇头似乎看了杜荷一眼,朝天打了一个响鼻,似乎再说:“人类,本帅马的毛发,又岂是想摸就摸得的?”

杜荷意外的笑出声来,烈马见过不少,这么烈的,还是第一次遇上。

太极宫,御花园。

杜荷找到了李世民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

李世民正忙里偷闲的遛鸟,听杜荷说了事情的经过,也来了兴趣:“为了一匹马,东突厥与薛延陀在草原上打了一仗?真的假的?”作为一个皇帝,他深知兵灾带来的危害。

所以大唐用兵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拥有明确的战略目的,从来不打没有意义的仗。

为了一匹马而引发的战争,在他看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甚至难以置信。

杜荷将那匹天马的模样告诉了李世民,也说了马头形似兔子头,笑道:“兔子头的马,看起来有些可爱呢”

不想李世民听了此话,却露出了动容的神色,白了他一眼道:“小子没有看过伯乐的《相马经》吧伯乐在《相马经》中有言‘得兔与狐,鸟与鱼,得此四物。毋相其余’又言‘欲得兔之头与其肩,欲得狐之周草与其耳,欲得鸟目与颈膺,欲得鱼之鳍与脊。’故而,这相马首先看马头,兔头良驹,最为珍贵。马有无数种类,但兔头良驹却是类型中地王者。”

原来,伯乐依据马的头部形状,形象地将马分为直头、兔头、凹头、楔头、半兔头等几种,这些当中以兔头最为出众。

奔行千里几日事,跋山涉水如平地。

李世民手指在案几上点了一点道:“既是兔头马,又是最优秀的品种,难怪东突厥与薛延陀会为了它兵戎相见……”他撇了杜荷一眼道:“看上了那匹马,想让朕出面帮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