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想将他拽上来,发现纹丝不动,也记起开了电视里一个叫“世界奇观”的栏目,栏目里曾介绍过撒哈拉大沙漠中的流沙,记得电视里说想要将一人从流沙里拉出来,需要举起一辆汽车的力量,忙叫人帮忙。

二十人拥了上来。他们的力量足可抬起一辆大卡车,成功的将刘仁轨拉了上来。

根据杜荷的办法,陷入流沙里的十余人,先后被他们救了上来。

还有一人却是例外,他的运气不佳,先陷入沙土里的不是脚,而是手,他没有手接射过去的弓箭。

“这可怎么办才好?”眼看那兵卒越想越深,命在旦夕,在沙坡上的所有兵将都暗自焦虑。

杜荷见兵卒缓缓的向下陷去,更不敢迟疑。在众兵卒的惊呼声中,他以如脱弓离弦的箭,往流沙“飞”去。这人之所以陷入流沙是因为他的身体重,流沙承受不住力量,所以才会让人陷下去。

但杜荷身怀轻功,跑动时,只需脚尖轻轻一点,就能够腾飞丈余。完可以在流沙上自由奔走。

来到兵卒身侧,猛力一喝,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硬生生的将他从流沙里给拔了出来,随手抛向了数丈沙地上,可他自己却因用力过猛,一双腿完的埋入了流沙中去了。

山坡上的兵将再度发出了一声的惊呼,杜荷笑着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大幅度的让四肢尽量分开。他知道只有身体接触沙子的表面积越大,得到的浮力就会越大,人越不容易陷入泥沙中去。

罗通将箭射在了杜荷的面前,杜荷死拽着绳索,在房遗爱与一干兵卒的齐心下,将他拉了上来。

杜荷拍去身上的细沙,看着那些获救的兵卒,舔了舔干瘪的嘴唇,笑道:“们没事吧!忍着点,还有两天,就到野马泉了。到时候,水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喝一碗。倒一碗也没人拦们!”

听他说的好笑,所有将士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些惊魂未定的兵卒,一个个的也露出开心的笑脸,眼中有的是感动。那古代,将贵兵轻,一将的性命,有时会用上千兵卒的命来换。如今杜荷身为将军,愿意冒险去救一人,实在是万分稀奇的事情。

“好了!”杜荷高喝一声,“此事到此为止,军整队赶路!”

他的这一声喝令,激起了千层浪。军上下,高声呼喝了起来。

经过这一次历险,军中上下,这八千名兵卒望向杜荷的眼神,明显不一样了。

一种叫做凝聚力的东西,在他们之间蔓延。

两天后,杜荷所帅的先锋军,相互扶持,在未损一人情况下,抵达了莫贺延碛中唯一一个绿洲……野马泉!

整十天,杜荷他们在这十天里,看到的除了白色的骨头就是黄色的沙子,终于在第十天里看见了绿油油的草!

切米莉高舞这手臂,欢呼道:“前面就是野马泉了,只要到了野马泉就等于闯过了莫贺延碛。我们成功了……”

伴随着她的欢呼,七千兵马一个个也跟着了爆发了苦尽甘来的大笑,喜悦之情在军中蔓延。

杜荷也长笑了一声,心中也是狂喜。但并没有因此而散失大将因由的警戒心,高喝道:“罗通、王德正听令,们领麾下兵马搜索野马泉,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房遗爱,领步卒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因对可能来袭的敌人。”

“得令!”飞骑军军纪严明,这军令一下,六千兵马立刻行动了起来。分为三批,罗通、王德正四散搜索,房遗爱做着站前准备。虽然他们也很渴,也很想喝水,但军令如山,便是渴死饿死,在没有得到命令也不允许喝水!

“姜副总管,领着的曲部前行喝水吧!”杜荷笑着对嘴巴已经干裂好几道口子的姜行本说道。

姜行本看着训练有术的飞骑军,讶然道:“这里还属于我大唐的疆土,应该不至于有敌人吧!杜将军此举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有没有敌人是一回事,但警戒不警戒却是另一回事。行军打仗,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大意,更不能心存侥幸,因为任何侥幸换来的只有血的教训!”杜荷有如一个老练的将军,绝对不会为了一时的便利,而将大军置于险地。哪怕没有敌军,也不能大意,一支真正的善战之士,必须要养成随时随地警戒,随时随地能够出战的良好习惯,将警戒出战,视为本能,就如周亚夫的兵一样!

周亚夫是汉朝名将,以治军而名扬天下。

在他的军中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景帝三年,吴楚等七国叛乱。周亚夫以太尉的身份,领兵向东进击吴、楚。一天夜里,吴兵发动大规模的夜袭,奇袭周亚夫的军营。周亚夫在被吵醒以后,却不起身,依旧闭眼沉睡。原因何在?就是因为周亚夫的兵已经让他磨练成了一支铁军,他们早已将守备、应敌、反击能战术磨练的跟吃饭喝水一样习惯。根本已经不需要大将的指挥,只要敌人来,他们会本能的展开抵御、然后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