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劫富济贫,但毕竟是偷盗,违法犯忌,这里是府衙,这个英武青年难不成是官府中人,要擒拿自己领赏嘛?心念一动,起了脚底抹油的心思,错愕道:“什么小盗帅?这位大叔认错认了吧”说着伸手向杜荷的眼睛挥了过去。

大叔?

杜荷听了这个与自己完不搭边的称呼,不免苦笑,在这当头突然受到袭击,还以为他手中藏有什么东西,本能的退后一仰,以作闪避。

就在他退后的瞬间,秦煜宛如灵活的泥鳅“唰”的一下,往旁边窜了过去。

杜荷咧嘴一笑,这小子真够机灵的,抓着人直觉反应的本能,企图逃跑。

想法倒是不错,只是真将自己当作是那个被他戏耍的中年汉子了。

跟杜荷比速度,那就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杜荷也不急着追上,有些话在这大街上不好说,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既不让拉开距离,也不近前一尺,两人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往人口密集的地方跑去。

秦煜就如泥鳅,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却丝毫不减自身速度,杜荷更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悠哉悠哉的前行。

杜荷本以为秦煜年少,体力不济,跑上会儿就会承受不住,被迫停下。谁知这跑了四条街大约两千多米,那少年的脚步却越快来越快,而且丝毫不见疲态,眼中也露出了些许好奇,想看看这小子究竟有多少能耐,也微微的提升了些速度。

秦煜叫苦不迭,以往被人追赶,只消片刻,自己就能将他甩的远远的,但如今却像遇到了克星一般,任凭自己马力开,也无法将身后的人甩开,他就像是附骨之蛆,死死的缠着自己,寸步不离,自己加速,他也加速,自己减速,他也减速,摆明了是在戏弄自己,倔强的脾气上来,也起了争胜之心,见身后人影逼近,咬着牙闪身进入无人小巷,再度提速。他迈开大步,越跑越快,顷刻间便赶在杜荷前百米处,

杜荷见他还能加速,心中更是讶异,想看看这小子的潜力究竟有多大,再度逼近。

两人好像是比赛跑步,追我赶。

虽然秦煜自小就是乞丐,练就了一身极其恐怖的体能,但又怎比得上身怀盖世轻功的杜荷。他又度跑了两千多米,以支撑不住,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扑了出去。

杜荷见事不妙,将速度提升极致,先一步出现在他的身前,将他拉了住。

秦煜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如牛,但见杜荷脸色如常,气也不多喘一下,心下暗暗佩服,道:“我算是服了,认识我的人都叫我‘跑不死’,在我看来,这个称呼,非不可。扬州府衙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家伙。”

杜荷听他将自己当成官差了,笑道:“我不是衙役。”

秦煜瞪圆了眼睛,呼叫道:“不是衙役追我做什么?”

杜荷双手一探,耸了耸肩膀道:“跑,我就追咯好了,不说笑了,其实我找是有事相求,前几日在栖灵寺,是不是从一个青年人的怀里拿了一个蓝布包裹,里面装的是什么,可是本?”

秦煜警惕道:“怎么知道?”

杜荷大喜过望,只要是本,那必然会有冯东羽发明疫毒的过程心得,忙道:“在哪儿,我有急用”

“不成”秦煜摇了摇头道:“盗亦有道,那东西不是的,我不能给,要给我只还给物主。”

杜荷从怀里摸出一块金子道:“东西给我,这金子就是的”

秦煜不屑一顾。

杜荷见他小小年纪,竟然能够不为钱财所动,好感大生,但却佯怒道:“要是不将给我,我立刻将送到官府里去。”

秦煜有些惧意,但依旧咬着牙道:“那也不行,这是我的原则。就算坐牢,也不会将东西给。”

杜荷“呵呵”一笑,一时间还真拿这小家伙没辙。顿了顿,见眼前这小子虽然有些痞像,但眉宇间有着一股正气,应该是一个分的起轻重的人,将实情告诉他,应不至于胡乱流传,造成动乱。于是,将苏州的疫情如实的一说,并且表露身份。还说了利用盗帅诱他出现的事情。

秦煜呆了呆,大叫着爬了起来道:“这混蛋,怎不早说想不到那两本,那么重要,快,大人,随我去,我这就拿给”随之也嘀咕道:“就知道盗帅不会让人抓住的”得到这个消息,他心底大安,念及苏州城里的十五万百姓,用力打了打有些酸麻的腿,当先往城外走去。

杜荷让他不要着急,急也没用。这江南地处偏远,驿站并不密集。这些时日,杜荷坐镇苏州,一面稳住南方的局势,四处传达命令,一面又四处奔波,稳定局势,还征集马牛来运送十五万人用的药材,几乎将所有的驿馆所有空余的牲口都用出去了。

驿馆空空无物,而杜荷骑乘的千里马让他连续在苏州、扬州之间,跑了两个来回,已经疲乏不堪,需要好好休息。

这磨刀不误砍柴工,给马充足的休息,让它们恢复体力也是一个道理。

不是他不知事情紧急,而是有些事情不是急就急的来的,保持镇定反而是最快解决事情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