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闻言当即不屑一笑,他道:“此等见解,也只能说是你们这些修炼内功之人的偏见。外功、内功,修的除了分内外,还都是功!这人啊,用了内力难道还不用力气么?那咱们这修外功的人,注重的便是那使劲的力气!你说内力可运用至兵刃、暗器、拳脚上,那么外功所修的劲力就不能办到么?小妮子,你且看我此棒法如何!”

话一说完,洪七公便一挥手中木棍棒子,他挥舞木棒,威风凛凛,身姿晃荡,棍影连连,而洪七公所挥舞的每一棒都几乎在空中打出一声爆响,劲力十足不说,且极为连贯,一棒打完又接一棒,一棍挥出又来一棍,层层叠叠让人捉摸不透,可见招式之精妙。

李莫愁见了,更是心中大惊,她想:这老人家的棍法当真精妙绝伦!但却不见这老人家用了一丝内力,全是使劲在打,完全凭借着自己的一股子力气在舞棍,却也不见得要比使了内力要弱,反而要强也是说不定!

洪七公最后整个人翻身跃起,木棍立于地上时却又随着洪七公跃起的身姿弹起,借着这反冲的劲力所挥出的一棍威力更是惊人,洪七公稳稳落地,收棍于其身后,气都不喘一下的望向李莫愁,哈哈笑道:“如何!小妮子?老叫花这打狗棒法可有使出一点内力?”

李莫愁自然是能瞧出洪七公半点内力都没用,洪七公露的这一手却是彻底让李莫愁信服了他乃是天下五绝之一的北丐,高手也果然是高手,虽然平时气势不显,但当洪七公打出这招打狗棒法时,气势却又如同平静的溪流骤然激涌一般,高手范儿显露无疑!

李莫愁略感钦佩的说道:“老人家果然功力深厚,没用一丝内力便可将这木棒子使得虎虎生风,当真是厉害得很。”

洪七公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很是得意,而一旁的王盖这时奇怪的问道:“七公,这外功和内功究竟有何分别?能否与小子我细说一二?”

洪七公听了,便道:“内功是专练柔劲,行气入膜,以充全身,虽不足以制人,但练到炉火纯青的时候,不但拳脚不能伤其毫发,就用刀劈剑刺亦难使其毫发。而外功嘛,乃专练刚劲,练劲强身,锤炼根骨,虽不像内功可自保其身,但若练到高深处,不但招招可夺人性命,还可以攻代守,若敌来犯,你且一掌打去,且看他又是攻还是守?故外功与内功相对。正所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此乃内外功之总括也。”

王盖听了,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问道:“那七公,如今我这却是专修外功么?”

洪七公点头道:“没错!如若你修了内功,练出内力,那么以易筋锻骨章之奇效,你当内力大增,且还强身健体,根骨远超常人,但我却是不想你去练内功,修内力,要知晓你年纪尚轻,根基尚未扎实,本身你练降龙掌便已是极为勉强,若是练了内力,再练降龙掌,以降龙掌之运劲法门,你会不由自主使出内力。而老叫花方才也说过,降龙十八掌若以内力来施展,威力惊人!但同样的,气力损耗极大,以你目前情况,初练内功,内力自当不足以达到控制自如的境界,若是你再去练那降龙十八掌,怕是没个几次便已力竭,所以我想你纯以劲力去修炼降龙十八掌,并以易筋锻骨章为辅,强身健体、增长体魄!如今你也正如我当初所期望那般,根骨稳健,强劲有力,若是如今的你,想必再修炼个两、三年便可达到由外达内之境界,那时再修内力,内外齐修,再过个两、三年,你定能跻身于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王盖笑道:“高不高手倒是无所谓,我若能自保便已心满意足了。”

洪七公听了,便觉王盖目标太小,深怕王盖因此而不勤奋练功,不禁微皱起眉头,但紧接着洪七公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说道:“小子,你想活命,没有轻功那可不成啊!若是有敌来犯,你不是人家的对手,想跑却又跑不了,那又该怎么办呢?所以修炼轻功是相当重要的,而若是想练就一身好轻功,却又得配以内力,到时你由外达内,修出内劲,再化劲为气,再修内力,内外皆修,那时再施展轻功,这江湖上又有谁能追的上你呢?”

王盖一听,心想有些道理,便重重点头,道:“这样看来,倒是得早日练到由外达内,再化劲为气才行了,否则打不过还跑不掉,那可就真得玩完了。”

洪七公闻言,呵呵一笑,心知事成,便忽地拿起先前负背的朱红葫芦,他将葫芦打开,对嘴灌酒,痛饮过后,洪七公便向王盖道:“这【叫花子步法】与【潜龙勿用】、【飞龙在天】、【龙战于野】等降龙掌你既然已经通晓,而这小妮子也已经醒转,那老叫花,也是时候该走啦!”

王盖神情一变,他双唇抿紧,问道:“七公……又要走了?”

洪七公笑道:“哈哈哈!傻小子,老叫花可是说过,咱们俩有缘的很!既然能遇上这第二次,保不准遇上个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呢?总之,莫要伤感!期待咱们下一次,江湖再见吧!”

话音刚落,洪七公人便已纵身一跃,他的身姿直接飞落山崖,看的王盖心里一紧,他赶忙来到山崖那边往下望去,却见洪七公身姿如燕,于山壁上连踏数步,飞檐走壁之后,已然临近山脚,他又是一跳,整个人没入树林之中,王盖却是再也无法找着洪七公的身影了。

王盖望着洪七公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而他身后的李莫愁来到他身侧,蹲下身来,手掌轻抚肩膀,轻声安慰道:“小弟弟莫要难过,我还在呢。”言语之温切,让人只觉心扉之间暖润如春,给王盖那有些伤感的心带来不少宽慰。

但王盖却是又突然想到:我与李姑娘不过相识数日,如今我只是一小乞儿,早已非昔日王家大少爷,甚至还被仇家惦记,若是与我一起,她又是否会有危险?而我,又是否有资格让她与我一起?王盖啊王盖,做人不能太过自私,叫一个姑娘家与一个叫花子待在一块,这又……像什么话呢?

王盖心想至此,便站直身子,他转向李莫愁,向李莫愁抱拳说道:“李姑娘,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因为人贩子一事而结下厚缘,此乃王盖之大幸,同样也谢过李姑娘相助、救命之恩,可王盖还有要事在身,却是不能与李姑娘你同行了。如今人贩子一事既然已经解决,李姑娘嫌疑已然洗清,想必不会再有丐帮中人再来冒犯姑娘,望以后,王盖能与姑娘再会,李姑娘,江湖再见!”说完,也不等李莫愁回话,自顾自地往下山的路走去。

而李莫愁则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那穿回了自己那身褴褛衣衫的小乞儿离去的背影,忽然,她回过神来,心中气恼不已,她觉着刚才王盖应该欢喜自己肯与他一起,但如今王盖却又直言不能与她同行,甚至还自顾自的离开了,完全不顾先前与之相处的情谊,这让李莫愁如何不气,又如何不恼?

李莫愁赶紧追上王盖,她大声叫喊道:“王盖!你这小王八蛋!你……你忘恩负义!”

王盖奇怪的转头望向李莫愁,问道:“李姑娘,我怎地忘恩负义了?”

李莫愁指着王盖,道:“我先前在行水帮救你,你难不成忘了?”

王盖笑道:“我方才已经谢过姑娘了。况且,姑娘还请仔细想想,最开始时,我便是为了解决姑娘身上嫌疑才与姑娘你一同行动,先前去那行水帮,也是怕姑娘你有什么闪失,但姑娘却又自个跑了回来,我却是从未有求过你回来的,不是么?”

李莫愁听了,大为恼火,她瞪着王盖,道:“你、你、你……你过河拆桥!你不讲信用!你忘恩负义!你无情无义!”

王盖哼了一声,道:“王盖不懂姑娘在说些什么,反正我已经谢过姑娘救命之恩,而且先前解决人贩子事件,洗清姑娘嫌疑的事上我怎么说也是出过力了,我也不求姑娘答谢我什么,只是恩情相抵,你我谁也不欠谁,这样子合情合理,若是姑娘没有其他事了,那便告辞了!”说完,又是一抱拳,微微一拱手后,王盖便转过身去,径直朝山下离开了。

李莫愁看着那王盖越走越远,她有心想追,有心想叫王盖停下,但是她每每却都转念一想,她想到:这王盖有什么了不起的?又干什么要在意他那么多?他说的话那么伤人,我莫不是犯贱了才会想和他这种人一块?是了,是了!我原本却是想要他那内功来着,叫易筋锻骨章?哼,哼,算了,算了!反正这天下内功何其之多?我又干什么只盯着他一个呢?甚至我与他又有些什么关系,凭什么一定要与他一块?他有他的阳关道,我却也有我的独木桥,他说的那么无情无义,我又干什么在乎那么多呢?我……我才不在乎呢。

心想至此,李莫愁轻哼一声,她噘着嘴走向下山路,只是脚步颇快,似是在追着什么,而当她走到山下时,她往四周围一望,却是已经没有那小乞丐的身影了。

不知为何,李莫愁无端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略感惆怅,她轻咬嘴唇,细声自语道:“好久未见过师傅、师妹,也好久未回过家了……这逛也逛够了,我,我还是,回古墓去吧。”说着,李莫愁朝着终南山的方向行去。

而王盖,则是朝着西方,前往那云南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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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人贩子剧情结束,接下来就是云南大理的篇章了。

顺便,在这里问个问题,你们觉得是后宫好,还是单女主好?看见的回个说说,或者在评论区说一下,我很想看看哪边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