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裳抬眸看了一眼慕乘渊,委屈地说道:“我兄长命苦,刚跟嫂子拜完堂便七窍流血而亡。”

她说着又哭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又说道:“嫂子克死亲夫,是个不详之人,按道理来说是要将她退回娘家的,可我父母心软,怕将她退回娘家名声尽毁没人敢要她,便送她到对面尼姑庵里修行祈福,等过两年风头过了再接她回去。”

“没想到,她却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深夜跑到这寺庙来幽会和尚,每天都跑来跟和尚白日宣淫,她夫君才刚死啊,她就急不可耐地爬上别的男人的床了。”季清裳说完还不忘再看慕乘渊一眼。

她故意说桑榆来寺庙勾引和尚,却没说这个人是他,她就想让慕乘渊误会桑榆不止在勾引他一个人。

“母亲知道这消息后气得不行,今早便带人来验她的身,毕竟这事传出去对谁都不好,可是嫂子她竟然毫不知错,甚至还引以为傲,故意打翻烛台放火,将我母亲丢进火海中,要不是庵里的清宁师太出手相救,她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说完后又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就不信慕乘渊知道桑榆是这种人后,还会被桑榆勾住。

桑榆听完气得牙痒痒,她还真没见过这么会颠倒是非黑白的人。

她暗道:【慕乘渊,你要是信了她的话老娘就看错你了。】

不过看着季清裳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桑榆倒有些不确定慕乘渊对她是何态度了,毕竟那可是他的未婚妻。

桑榆蹲在门口,心头有些发闷。

出乎意料地,慕乘渊目光犀利地看着季清裳,低喝道:“说完了吗?说完滚!”

“……?”季清裳两眼一懵,慕乘渊身上散发的冷意几乎让她窒息。

她以为慕乘渊会对她另眼相待,没想到竟也是如此冰冷,眼底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看到这里的桑榆却笑了起来,看来自己在慕乘渊那里还算是特别的,毕竟他从来没有如此凶地叫她“滚”,而且现在很显然慕乘渊是向着她的,还不是向着他那个未婚妻。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要是自己现在出去会怎么样?慕乘渊会是何态度?季清裳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越想越好奇,于是决定去两人面前晃一圈。

“大师,你不是说要与我探讨佛法吗?人家等你等得好辛苦哦。”她笑意盈盈地走出大门,然后自来熟站在了慕乘渊的身旁。

猛地一瞬间,桑榆感觉到两道异常凶狠的目光朝她射来,她知道其中一道是季清裳的,她的嫂嫂与她的未婚夫共出一室,简直就是不要碧莲。

另一道则是慕乘渊的,他现在肯定是烦躁极了,原本清修的时间被两个女人打扰,平白无故来了个未婚妻就算了,另一个女人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桑榆抬起眸子,刚好看到慕乘渊隐隐皱眉的样子,但好像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看来经过这两天的撩拨,这小和尚也并不是那么的铁石心肠了。

从他对季清裳和桑榆两人的神情中就能看出来,他对桑榆还是暗藏了一丝柔情的。

季清裳见桑榆出现,强制压着内心的愤怒,假装不知情地问:“嫂子,你怎么在这?”

桑榆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刚刚不是都说了吗?你母亲带人去验我的身,我将烛台打翻,我住处都被大火烧了,在这里我举目无亲地,又只认识你的未来夫君,当然是来求他收留我啊。”

阴阳怪气谁不会!

季清裳听言眼底浮现出一抹阴狠,她果然知道我跟太子殿下有婚约,这荡妇,果然不知廉耻。

她装出一副知心小姑子的摸样来,“嫂子,这里是寺庙,你一个带发修行的尼姑属实不该来这里,你还是随我回庵里吧,你放心,母亲宽宏大量,不会责怪你的。”

桑榆暗叹电视剧里的宫斗剧还真不是编的,表现上说的话句句为你好,其实就是在暗示别人你这个人有问题。

“呵呵,”桑榆冷笑一声,“带我回去验身,好找个由头杀了我吗?”

她在这里憋屈了两个多月,再不找点气撒,她估计真的会憋坏了。

“嫂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明明就是你不守妇道,天天跑这寺庙里来找和尚,母亲给你验身也是怕你蒙受不白之冤,你怎么能如此曲解母亲的意思呢,”季清裳涨红了脸,她没想到桑榆还是个怜牙利齿的女人。

她抬眸偷看了一眼慕乘渊,见他脸色阴沉,猜想他肯定是认同她说的话,于是她又义正言辞地指责桑榆,“像你这种不守妇道,水性杨花的女人,早就该沉塘了的。”

“啪……”

一道巴掌声凌空而响。

季清裳捂着脸惊愕地看着桑榆。

这女人,竟敢打她!

她可是国公府嫡女,未来的太子妃,真是反了她了。

“贱妇!你敢打死我?!”她咬牙切齿地骂道。

桑榆抬起手,要不是她担心慕乘渊以为她是个泼妇,她还会打季清裳一巴掌,她两只眼睛瞪着季清裳,冷冽道:“也就十几岁的姑娘,一口一句不守妇道,不知廉耻,这就是国公府的教养?再说你兄长他都死了,我是丧偶的寡妇,怎么?寡妇是反了天条吗?被你们如此辱骂?”

慕乘渊挑眉,他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却觉得句句在理,内心开始有些钦佩起这小尼姑来。

一旁的季清裳被怼得愤恨不已,心中对桑榆是憎恨到了极点。

这贱妇害得她在慕乘渊的面前丢丢脸,她现在要保持仪态,等有朝一日落在她的手上,她定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桑榆见她那副气鼓鼓的样子,她背对着慕乘渊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她就喜欢看别人想弄她,又弄不过的样子,这样才过瘾呢。

“你……?!”季清裳彻底被激怒,她也不管什么仪态了,扬起双手就要朝桑榆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