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得到消息的叶雲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证据确凿,那么多人都能作证!他怎么可能清清白白从衙门出来!?”

他越想越气,转身就要往外走。

叶初棠叫住了他:“你做什么去?”

叶雲风拳头紧握:“我要去衙门问个清楚!”

叶初棠淡淡道:“他今天就是正大光明走的衙门正门,你现在去问,又能问出什么?”

那不是让衙门的人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可——”

叶雲风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憋得不行。

叶初棠一边整理药柜,一边道:“曹家在江陵算是一霸,不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能对付的。”

最初的意外过后,叶初棠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键——曹德平的表姐,是现如今江陵知县的夫人。

说是夫人,其实只是一个侧室,那位杨知县的正房原配早几年就过世了,之后就一直是这位妾室掌家。

听说她很是受宠,杨知县颇有想扶正她的意思,但碍于她是商户出身,又几多顾虑,就这么一直拖着。

除了没有那个名头,这位妾室的一切都是正经的知县夫人待遇。

她只要吹几句枕边风,还愁不能帮上自己表弟吗?

叶璟言眉头皱起:“但那是足足三条人命,他们居然就这么算了?”

叶初棠唇角弯起一抹弧度,乌黑温润的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她平静道:“人命?不过草芥,能值碎银几两?”

在这個世道,这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那三个蒙面人都是赌徒,欠了曹成的赌债,这才被他收买,出来干这不要命的事儿。

如今三人死了,曹成随便编个说法就能脱身,反正根本不会有人追究。

就算有人想一探究竟,也会被权与利轻而易举地覆盖,遮去一切痕迹。

叶璟言听着她的话,愣怔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许久没说话。

叶雲风却依旧心火难消:“可就算是这样,那曹成武呢?他是被曹成杀了!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还能翻案?”

周氏那天在衙门口大闹,当众指认曹成的一幕,现在还为许多人津津乐道,怎么这才短短三天,风向就彻底变了?

叶初棠拉开一格药柜,里面依旧空空如也。

自从各大药铺拒绝将药材卖给她,医馆的存量就在飞快减少,现如今几乎已经凑不齐一副整齐的药方。

她合上药柜,转身提笔,依次将需要的药材写下,又轻轻吹干。

“周氏有证词不假,但若拿不出证据,也是徒劳。”叶初棠将那张纸整整齐齐叠好,吩咐叶璟言,“阿言,你去写个告示,就说从今日起,叶氏医馆只看诊,不抓药。”

叶璟言心中难受,却也不得不照做,“好,我这就去。”

叶初棠又叫住了叶雲风:“你若实在不痛快,去后院打个拳。”

这个时间段他出去,保不齐会招来什么麻烦。

叶初棠打算静观其变。

她其实也想看看,这位曹老板还有什么手段。

叶雲风虽然脾性刚烈,却极听她的话,闻言自是咬牙应了。

叶初棠将药方送去给了连舟。

“医馆的药材不太够了,恐怕得麻烦你们自己去药铺抓药。拿回来后,我可以代为煎好。”

连舟心情复杂地拿着药方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