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本公爵虽然兵权在握,但是却有些投鼠忌器。

他的驻地在格拉茨堡,距离君士堡二百多里,是国王为了防备北方的波兰帝国而驻扎的一支主力部队。国王康拉德的宗族势力并没有在君士堡,而是在格拉茨西北地区,教皇尤金的第一次东征,让罗马帝国的政治中心东移,在当时看来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占据了欧亚大陆的桥头堡,但是如今却要直面大宋帝国的铁骑,变成了一个鸡肋之地。

格雷主教和国王康拉德之间,既有互相提防和对立,但又有共同的利益关系,在对付教皇尤金的问题上,还是有合作利益共同点的。

教皇以时局不稳、宋军东西对进为由,拒绝了国王亲自带领大军西出对抗从西路长驱直入的大宋西路军的请求,言明君士堡万万离不开国王陛下,有康拉德国王在,民众就有希望。

至于军队北上,施瓦本公爵更合适。

康拉德国王至此才算是彻底明白了,当初为什么郓王阁下给自己讲述那个故事。那个被所谓的大义捆住手脚的申生太子,被逼自刎而死;而同样的儿子重耳却果断逃了出去,获得了生存的机会,后来终于当上了国王,成为一代霸主。

当初郓王劝自己回去,掌握住自己的军队,扩张自己的军事力量,大宋愿意为国王陛下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可是教皇尤金却用下一任的教皇宝座让康拉德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回想起当初郓王离开的时候,那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康拉德就很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如今自己手底下只有卫队长巴蒂斯塔率领的一个五百人卫队,勉强刚刚能够保护好自己的王宫。现在康拉德连自己的王宫也出不去,外面的很多情况同样传递不进来,自己的信息也送不出去,好在还有一些落魄的贵族和一些国王的忠实支持者,不时为王宫送一些必要的食物和物品,让康拉德感受到一丝温暖,其余的,康拉德什么也做不了。

最关键的是,他和弟弟施瓦本公爵的联系中断了,唯一的依仗失去了消息,自己何去何从,是生是死,可谓前途渺茫。

好在自己的卫队长巴蒂斯塔忠心耿耿,自己出不去,各种物资节约着用,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是和以前却是不能相比,据巴蒂斯塔说,如今的君士堡,物价上涨了几乎十倍,像粮食和食盐,完全没有了市场,全部被教皇掌控着,鉴于国王的身份,多少还能配给一些,略胜于无而已。

正在康拉德国王忧心忡忡之际,他的卫队长巴蒂斯塔禀告,说有客人求见。这个客人带来一样很特殊的“礼物”,想必国王大人会有兴趣看一看。

西克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国王康拉德的座上客,还是很尊贵的客人。

“西克先生,您收好。”康拉德满脸堆笑地将手中的一面银牌递给西克,语气中显得很是尊敬。

西克小心翼翼地将银牌收入怀中,仅剩下的一只眼睛却闪烁着一丝亮光,虽然是第一次使用这面银牌,但是还是被深深震撼到了。

连国王都对自己客客气气,显然,国王康拉德是知道这面银牌的来历的。

大宋西域侯,果然手段滔天。

西克给康拉德带来三个消息:第一是施瓦本公爵的大红鹰军团已经被调往东北方向,波尼亚公国和波兰王朝有意联手,趁机西进。

教皇此举可谓一箭三雕,一是将国王的军事力量远离城堡,让国王康拉德独木难支,只能乖乖听话,任其摆布;其二趁机削弱国王康拉德的军事力量,不至于威胁教皇的皇位;第三可以抵挡这些异类分子,稳定自己的后方。

第二个消息是格雷枢机主教率领主教军团已经回撤纽伦堡,并且表示已经和大宋帝国进行了“深层次”的全面合作,大宋帝国的枢密使、平北侯岳飞,已经率领大军进驻纽伦堡,不日将和西进的大宋帝国的另外一支大军龙鹏集团军汇合于纽伦堡城下。

第三是枢机主教传递的消息,希望和国王大人进行更进一步的合作,互相支持,还表示,大宋帝国支持格雷主教担任下一任罗马帝国的教皇,希望国王支持自己。

最后,西克提了一嘴,说如果国王陛下需要,自己愿意为国王陛下效劳。

康拉德心里顿时敞亮起来,这个西克,应该是大宋派来做联络人的,代表的是大宋一方,不管西克是谁,至少目前表示出来的,是大宋派来的联络人,这就足够了。

大宋没有忘记自己的老朋友,在康拉德最危难的时候,及时伸出了援手。

想到了这一层,国王康拉德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算是落地,心中轻松,也就显得更加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笑着说道:“西克先生,您的西克酒吧,我也是早有耳闻,今天得见真容,也算是极有缘分。我这里还珍藏着几瓶宋国的美酒,不妨留下来咱们共进午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