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公子。”

卞明瑞抬步朝厅内走去,东方晋之忙站起身来关切道。

“明瑞兄,乐锦姑娘如何了?在下带了几位医师来,都是外伤方面的好手,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明瑞兄随意差使。”

这个乐伎的生死,在此刻显得无比重要。

卞明瑞轻轻一拱手,沉声道。

“内子如今已然脱离危险,只需好好将养几个月便可无虞。”

说完,又朝着宣明曜郑重躬身行了一礼。

“多谢褚小姐今日救命的恩情,待到内子身子好一些,必定携内子登门致谢。”

宣明曜闻言笑了笑。

“卞夫人与大人缘分未断,自是命不该绝。既然人已经救回来了,那我们便也不多留了。若是病情再有反复,卞大人可随时差人前往梧织巷傅宅传句话,我遣医师过来便是。”

周绮安此时也已经收拾妥当,已然拎着医箱在厅外等候着了。

宣明曜扶着傅遥光的手悠然起身,笑眯眯看了一眼东方晋之。

“对了,东方公子,若是那位丁神医的毒不好解,也尽可派人去傅宅,我手下的医师最爱研究这些奇毒偏方,便当是长长见识了,看看这能够毒倒两江第一神医的毒,到底有多厉害。”

话中讥讽意味拉满。

但东方晋之面对如此挑衅,脸上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他轻轻拱手道。

“若有麻烦之处,必定上门叨扰。”

还真是个情绪丝毫不外泄的人。

宣明曜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而傅遥光的神色在屋内的卞明瑞和东方晋之身上打量了一圈,也只简单留下一句告辞,便跟上了自己“未过门妻子”的步伐。

宣明曜一走,这屋内的气氛顿时冷凝不少。

看着卞明瑞那张喜怒难辨的脸,东方晋之轻叹一口气。

“不是东方家。”

他和卞明瑞之间虽然算不上完全交心,但到底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此刻他也不客套寒暄,直接说了出来。

“我知道,若是你做的,不会做的这般粗浅。”

卞明瑞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这是东方晋之做的。

因为,太过明显和粗糙了。

他完全可以让丁秦川以一个更合理的理由不出现在这里,而不是一个近乎惹人发笑的借口。

但……

“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东方公子,我只希望,我报仇之时您可以站在一旁莫要随意插手,免得到时候被溅了一身血,反倒不合适了。”

卞明瑞甚少说这般杀气腾腾的话,如今这话一出,东方晋之心中陡然一惊。

“你怀疑谁?”

能说出这般话,必定是同阵营的。

难道是……

张聘!

东方晋之心下惊骇,但面上依旧是淡然处之的模样,只是说话的语速不自觉加快了一些。

卞明瑞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端起了主座旁桌子上的茶水慢饮一口。

茶水已经冷掉了,原本清冽的茶香此刻已经变成了苦涩难当的味道。

这是,逐客的意思了。

东方晋之心下也是略有不满。

他今日特意赶来,便是为了联盟内部不生隔阂,可如今卞明瑞摆明了一副不打算继续谈下去的样子。

他再继续留下来,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