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正往隆州城赶的祁柒收到了家中的来信。她看过信后问了一句:“今日是何日子了?”

“三月二十二了。怎么了?”萧纳问了一句。

“四月初八是二哥大婚的日子,我应该是赶不上了。”祁柒有些惆怅。

她原本以为,这次回了京城就再错过家里的大事了。

“父皇是将母后的侄女指给他了吧?”萧纳还记得这件事。

祁柒点点头,将信放下,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其实,镇国将军府的人都知道二哥中意的女子应该是东南刺史钱巍的女儿——钱样,只是却为大局着想将这份感情埋在了心底。

爹娘心中对此是有些愧疚的。

“对了,算起来我未来的二嫂也是你的表姐。你知道她的喜好么?既然赶不上婚礼,我想给她准备些礼物。”祁柒道。

萧纳摇摇头,道:“这些年来,除了你,我不曾关注过任何一个女子。”

“对对对,这年头像兄长这般洁身自好的男子,除了我之外就再难找出第三个人了。”陆风璟在一旁接了一嘴。

他如今,是想方设法讨萧纳的欢心。这个说好话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

“注意的你用词,我还不是你的兄长。”萧纳冷冷的道。

萧雨卿娇嗔地推了陆风璟一把,看向祁柒道:“小柒,这点我可以作证。这么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靠近我哥哥半步。我估计他除了知道这位表姐姓‘李’之外 ,就连名儿也是记不住的。”

“确实。”萧纳点点头。

祁柒笑笑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欣喜的。

“舅舅是一个恪守本分的人,这么些年来为了避嫌很少往宫中来的。对于这位表姐,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萧纳道。

“这么说起来,我应该是见过的。只是我也没有太大的印象了。”萧雨卿说道。

见几人都朝自己看来,萧雨卿仔细想了想,道:“前些年,母后生辰宴的那日,舅舅进宫来拜见的的时候身边似乎是跟着一个年轻姑娘。当时我记得母后还特意招她上前说过话,只是她问一句答一句,中规中矩的,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

李府

李芷娴正坐在屋子里,亲手为自己的嫁衣缝上最后一缕金线。

李舸舟和夫人坐在她的对侧,看着她放下手中的女红,李舸舟开口嘱咐道:“娴儿,镇国将军府家风清正,府内更是和乐。有镇国大将军和夫人在前,府里的公子想必也不会随意纳妾。再加之我听皇后娘娘说过,镇国夫人是一个大度的人,因此你嫁过去只要安分守己定是不会受刁难的。嫁人了之后,你务必要孝敬公婆,扶持夫君,抚养子女,做一个贤妻良母,知道么?”

李舸舟是在父亲儒家之术的教养下长大的,骨子是一个十分板正的人。

“爹爹,我知道的。”李芷娴应道 。

李舸舟点点头,站起身来,道:“如此便好。让你娘再陪你呆一会吧,为父先出去了。”

作为一个有些迂腐的生,女子的闺房他是绝不会多待的,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女儿。

待李舸舟离开之后,李夫人牵过女儿的手,将她拉到床边坐下,开口道:“娴儿,你的性子娘最清楚不过了,从不曾主动和人争抢过什么。这在家里头倒是也没什么打紧,有爹娘护着,怎么也不会委屈了你,可嫁了人就不一样了。”

李芷娴倒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自从得知她能嫁给镇国将军府的二公子,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时,李芷娴的内心就是欣喜的。

满京城的少女,谁不想嫁进既有权有势、又干净清爽的镇国将军府?她相信,她和夫君也会如镇国大将军和夫人那般恩爱的。

“傻丫头。镇国将军府再好,那也是你的婆家,怎会有爹娘对你那般真心?再者说,镇国将军府有六位公子,即便镇国夫人再好,也总会有偏向的。就比如三公子祁竞定亲那位升州知州的女儿,虽还没有成婚却也是早早的就跟着他来了京城,深得你婆母的欢心。你若是再傻乎乎的什么都不在乎,怎么比拼的过人家?”李夫人说道。

“啊?”李芷娴听着心里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你听娘和你说。镇国将军府六位公子,抛开底下尚未定亲的三位公子不说,大公子祁盛虽说是长子,且为将军府添了一位长孙,可他早早的就继承了他爹娘在边关的势力,封了大将军,定是要开府自立的;那么日后继承镇国将军府偌大门楣的就是从二公子祁诺和三公子祁竞中选一人了。

照理说祁诺年长,按照嫡长顺序是应该由他来继承的。可祁竞毕竟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若是日后殿下登上大位,他定是列于高官之位,若是那位周姑娘要拱着他与你相争,未必没有胜算的。所以,你嫁去了之后可不要傻乎乎与谁都掏心掏肺的好,你定要仔细盯着些,最好早些从镇国夫人手中将掌家大权拿在手中,知道吗?”

李芷娴听着娘亲“可谓计之深远”的分析,心里也觉得很是有道理。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了,娘。”

“对了,娘。镇国将军府还有一位大小姐,听说在府里极受宠爱,我可要巴结着些?”李芷娴问道。

她如今对娘亲很是信服,听她的总归是没错的。

“我倒是听说她的性子有些高傲。不过,你如今既是她的嫂嫂,她该看你的眼色行事才对。你只管端出你的架子来,免得在她面前丢了气势!”李夫人如实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