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季修弘沉默了。

荣贵妃张了张嘴,恨不得帮季修弘来回答,但是又怕,只是搂着季修弘连连颤抖。

良久,季修弘抬头:“皇叔要当皇帝么?”

“有何不可?”季衍尘挑眉。

“那就再好不过了!”季修弘大声道:“皇家子弟众多,有才干者也多,可是贤良之辈实在太少,如太子皇兄,放任母族与蛊术勾结,贪声色犬马,来日就算继位大统,也会变成昏君!三皇兄为势不惜杀害禁军,那是二十几条人命!”

“就连上次,三皇兄谋害太子皇兄,也杀了许多性命,这种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的人,如何当得了一国之君?”

“四皇兄早已被处死,他背信弃义,就算活着也不能指望,五皇兄是真的羸弱,他承担不起当皇帝的重任,只有侄儿了!”

“但侄儿年纪尚小,勉强站上去,家国也岌岌可危,唯有皇叔襄助一二,才能保住天下平定,而如果皇叔愿意继位,天下必定四海升平,这是百姓之幸,天下之福,侄儿乐见其成!”

“来日就算侄儿长成,也能如现在的皇叔一般,竭尽全力,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

说得这般流

利,众人都愣了。

也十分惊喜。

皇室总算还有个希望,不至于都长歪了。

要清缴皇家一族,必将流血,如果能把真正有才干的子弟推上去,也能太平些。

唯有苏晓,眸光渐冷:“你的老师,是谁?”

原本还一派自信的季修弘忽然被噎住,人也瑟缩起来。

原本还觉得此话颇为宏大,很难想象这只出自于一个稚子小儿之口,一看苏晓故意装凶,季衍尘立时就明白了。

只是此事,他居然也不知道……

荣贵妃不明所以,惶恐不安地道:“他,他就是在尚房跟着几位太师习学,至于那些太师……”

“本宫在问他。”苏晓哼笑地盯着季修弘,“你说是不说?”

这时候,憨丫头和葛顺对视一眼,两人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暗暗替季修弘捏了一把汗。

季修弘抿了抿唇,道:“侄儿是在尚房习学的。”

苏晓点头,悠悠道:“虽然天色已晚,但本宫不介意,让人把太师绑来,好好同本宫聊聊,是如何得知横渠四句的。”

“横渠四句……”季修弘脸色发白,吞了口唾沫,想想还是大声问道:“皇婶婶是如何知

道的?”

“本宫博学多才,有何稀奇?”苏晓眯起眼睛,“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其余人也不插话,能让苏晓这么问,必定是因为苏晓已经发现了什么,等着结果就是。

季修弘倔强地站着,就是不开口。

苏晓起身,站在他面前:“你当本宫不敢把你的师父们绑来么?”

“不是他们教的!”季修弘死死捏着拳头。

“是谁?”苏晓附身,静静的看着季修弘的眼睛。

季修弘下意识地往后退,又不肯退,执拗地站回原地,张开小嘴,可是看到周围这么多人在,又慢慢低下头。

荣贵妃心头猛跳,缓缓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