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发了话,却没人搭理自己,周无遇干脆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没好气道:“我娘说的不错,孤零零的果然没意思,明儿就让她给我寻个体贴温柔又大方的小侯夫人!”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紧接着,苏晓开始好奇起来:“京中待嫁女不少,其中适龄又能和小侯爷匹配上的,我一时倒还真想不出来。”

“你在这些事上并不留心,想不出来也是正常。”楼奇喝着酒道:“倒是侯夫人没少相看,早前还去了柳家,但是柳家和你之间的龃龉有些顾虑。”

“柳欣莹?”苏晓眼皮子一跳,“倒是个义气的,其实也知道轻重,只是太憨直了,容易被骗。”

周无遇心思一动:“柳家对尘王还算忠心,虽然子嗣众多,柳将军小妾也不少,但听说柳夫人治家极严,一大家子同心同德,也就是个商贾出身的武将,在天下眼里名声不好些,但我们并不在意这些,说不定还真是良配?”

楼奇和寒舒云笑出声,打趣周无遇应该是早就看上了。

只有苏晓笑不出来。

良配,确实是良配。

他们俩若是真能成亲,对周无遇来说,岳家干练实

在,婆家人情简单。

周无遇不是个花花公子,柳欣莹也不是什么水性杨花,或是贪得无厌之人,是能相敬如宾,彼此陪伴到老的。

但是苏晓听着就是不对劲。

撇开其他的一切来看,柳欣莹之所以被周无遇以为是良配,是被‘挑’中的。

对周无遇而言,是谁都可以,什么长相和性情都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他在乎的是这一场结合,究竟能不能为自己和家族带来正向的利益。

可要说这样的选择有错吗?

大家都是如此,谈何对错?

她就是忽然发现,原来前世人人抨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意指其背后的畸形婚姻。

是为了家族好,许多人都好。

但新人自己呢?

新郎?新娘?

他们自己的喜乐与抉择,又还有何人在意?

“栗子冷了,我再给你剥一些。”季衍尘把那一小筐栗子拿走,随手扔到桌上,把另外剥好的热乎栗子放进苏晓手里。

苏晓尝了一口,又歪了歪头。

和这个世间的所有女子相比,自己真是极有福气的了。

“你想成婚也不难,京城不知有多少女子想嫁给你,回去跟你娘一说,这事

肯定能成!”楼奇和周无遇碰杯。

周无遇笑了笑,看向苏晓:“我只盼,我的妻子能有尘王妃十之一二就好了,聪慧与本事稍逊些也没什么,夫妻二人举案齐眉,这一生也算足矣!”

季衍尘眸色一冷:“本王与王妃互相喜悦,才能有今日的携手并进,你不通情爱,还是别做这样的春秋大梦!”

旁边的苏晓也忍不住了:“周无遇,你冲着聪慧与本事去挑人,就只能得到对方这一面,身为男子,你自会有所担当,可为了成婚,于是选择一个人成婚,和因为一个人而想去成婚,这是截然不同的后果。”

“这话说的!”周无遇一时并未深想,指指他们两个,笑道:“你们二人不就是被错点了鸳鸯谱,然后才有了今日吗?”

“错,我和阿衍是险些和离了的。”苏晓看着季衍尘笑,“是我们二人在相处之中逐渐明白,这辈子除了彼此再容不下旁人了,于是才有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