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守道脸不红心不跳,道:“红纸黑字,祁安,这是你师傅落的字,他的笔迹你应该熟悉。”

其实这话,宁守道说的有几分心虚,陈列春虽在红纸上落了字,但并不知道这封信是婚,信中内容是他宁守道撰写的,安排许祁安身份入金陵的事,陈列春并没有过问。

陈列春的字迹,许祁安还是认得的,欲止又言道:“这事能不能不作数?”

宁守道闻言,脸色平静的脸立马一怒,狠狠用力的一拍桌子,正好吓到了吩咐完下人走进来禀报的安伯,安伯急忙道:“老爷,你怎么了?”

宁守道抬手,没应老管家,黑着脸朝许祁安看去,“怎么个不作数,是你看不起我们宁府,还是觉得我们宁家不配?”

许祁安倒有点被宁守道喝住,这宁守道一看就是弱生,但气势与师傅不逞多让,思索了下措辞,“你误会了,我一介布衣百姓,您贵为金陵太守,要说不配,应该是我高攀才对。”

宁守道说:“高攀不高攀,不是你说的算,我认为妥当就可以了。”

“这……”许祁安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他方才还不知自己是宁绾之未婚夫之时,心里挺羡慕能娶她的臭小子,如今,没成想走了狗屎运之人就是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取舍。

宁守道声一沉,“这什么这,难道你觉得,我与你师傅陈列春纸砚为凭说的话是放屁,你想让我与你师傅二人做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宁太守你别生气,我没有这个意思。”先不说宁守道为人如何,就师傅那性子,许祁安相信,陈列春答应的事,他许祁安不认,绑也会把他绑到宁府当这个赘婿。

宁守道见他脸色为难,故意道:“你有婚配?”许祁安的底子他也知道一些。

许祁安摇头,“没有。”

宁守道又问:“你有喜欢的人?”

许祁安还是摇头,“也没有。”

宁守道没好气道:“绾之,方才你也见到了,还是说,你认为我女儿不够漂亮?”

许祁安实话实说道:“宁小姐不仅生的漂亮,而且还是香门第。”

宁守道理所当然道:“这不就得了,你即没有婚配,又无心上人,当我宁家的姑爷,你有什么可为难的。”

这么一说,许祁安还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门外偷听的秀雨听到这话,心中好奇这家伙到底是谁,她们小姐是多少世家公子的梦中情人,屋内的姑爷好像不愿意娶小姐,老爷还上赶着把小姐嫁给他。

宁守道见许祁安没应声,脸色又变得和蔼,顿声道:“其实你需要这个身份不是吗?别忘了,你来金陵的目的。”

“宁太守,我可以答应这门婚事,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宁守道的话,点醒了许祁安,初入繁世,还有十年之前的秘密待他去找寻答案。

相比于他猜想的做一个守卫,他确实需要这个身份,不过许祁安内心清楚,宁守道让自己当这个女婿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至于背后目的,他猜不透。

宁守道笑了起来,“这就对了,以后别叫我宁太守了,听着生分,往后叫我岳父。老安,给祁安倒杯茶。”

安伯给许祁安斟了杯茶,“许公子,请喝茶。”虽不清楚这未来姑爷来历,但见老爷对许祁安态度,怕是绾之小姐再怎么不肯,这姑爷二字,落不到其他人头上了。

宁守道自己也喝了一口,才问道:“对了,你还想问什么问题?”

许祁安双手接过杯盏,并无心思喝茶,“宁小姐在此之前,并未与我有过任何交集,她难道也同意吗?”与宁绾之今晚的接触,许祁安感觉她不同接受如此荒谬的事情。

宁守道淡道:“婚姻嫁娶,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绾之从小知达礼,不论她是否情愿,也不会忤逆父母。”

许祁安皱眉道:“这么说,宁小姐不愿意。”

宁守道并没有回答许祁安,而是从座椅上起身,缓步朝他走了过来,拍了拍的他肩膀,意味深长道:“祁安,其实在这个世道,有时候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已,这世道看着光鲜亮丽,谁又能说的清,身后又藏着多少肮脏的事。”

“绾之比你年长,所以也比你懂,我安排的事,她不会轻易拒绝,却也不会轻易接受。你既然选择入了这金陵,则需一块踏板,为了以后铺路,宁家就是你的台阶,至于你能不能铺出一条道路出来,就要看你自己的能力。还有绾之她愿不愿意,也要看你自己的表现,我只能帮你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