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身不由己(第2/2页)

所以宋庆唯有向她解释凌泽兰只是出任务去了，让她乖乖待在天乾峰等他回来。

乐竺似乎相信了，然后接下来的日子就一直坐在天乾峰大门处等着凌泽兰。

凌泽兰的事之后，霁风不知何故出去了半日，回来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内，谁也不见，一直到太极星斗大阵启动的前一日，霁月推开了他的房门。

霁风站在窗口，一动不动，全身上下再无半点威严气势，只剩无边的落寞。

霁月轻叹，走到了霁风的身边，“兄长，明日大阵所需的物品都已准备好，您要不要再去看看？”

霁风没说话，他缓缓转过身来，将手中的一柄藏蓝色长剑递给了霁月。

“这是……”霁月微怔，“宥齐的沉鱼？”

霁风神情伤感的闭上了双眼，“这是前两日有弟子呈上来的，”顿了顿才说道，“是他们在西边的一片丛林里发现的，与一具尸骨放在一起，我去看了，尸骨至少死了有两年。”

“宥齐死了？何人所杀？”霁月惊讶问道。

霁风缓缓说道，“我检查了尸骨上的伤口，与棠兰剑所造成的伤口一致。”

“棠兰剑？凌泽兰的佩剑。”霁月幽幽的看向窗外，“是凌泽兰杀了宥齐。”

霁风点头，随后猛的睁开了双眼，“这个畜生，我从小将他抚养长大，授他灵法，对他给予厚望，可他前杀长老，后杀师弟，残杀同门，偷盗神器，简直丧尽天良。”说到最后，霁风的声音由于激动不停的颤抖着。

霁月很能明白霁风的心情，就像自己一手养大的花，外表鲜艳，可内里却早已腐烂，散发出的臭味还将整个房间浸染，当真令人恶心。

可好在他们及时将花扔掉，才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而最可恨的就是送他们花的人。

“兄长，泽兰来我们身边时，才是个婴孩，他也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工具，虽然我没试过灵脉重塑，可是试想一下，其中的过程又怎会容易，痛苦肯定超乎想象，更何况那还是个孩子，而这一切他都没有选择。”霁月想起之前经常都见到凌泽兰脸色苍白，气息虚弱，他总说是练功太累所致，现在想来估计就与他后天重塑的灵脉有关。

霁风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这苍绝二十多年前也才十几岁，他怎能有如此深的心机，那时就再布置这一切？”

“你看如今妖族的实力就可以知道苍绝此人的手段，兄长，这次我们遇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劲敌啊。”霁月想起了还在苍绝手中的明亦，心中担忧更甚。

霁风似乎知晓霁月的想法，“阿月，是我错怪了明亦，我承认以前确实对他有些偏见，他最后成妖，我也要负很大的责任。”

“兄长，世间之事一切都有定数，”霁月的眸光暗淡了几分，“那孩子从出生起就注定了有诸多磨难，只希望他能平安度过这一关。”

霁风若有所思，“没想到他体内竟然发生了如此的异变，妖力出现后不但没有身亡，反而能自如的操控，也不知这苍绝采用了何种方法。”

“兄长，难道这世上当真没有灵力和妖力共存的法子？”霁月再次问道。

霁风缓缓摇头，“我也想帮助那孩子，只是你也知道，即使是凌泽兰那个畜生，也只是重塑了灵脉，拥有了灵力，可妖力却无法再修得，明亦虽然体内拥有天师和妖的两种血脉，可是也只有一副灵脉可以承载力量，除非他体内能再有一副灵脉，否则他不管是作为天师还是妖，都不可能平稳的活下来。”

“两副灵脉？”霁月惊道，“人真的能拥有两副灵脉？”

“我也只是曾经听师父偶然间说过，可是试问，人又怎能获得两副灵脉，”霁风对霁月叹道，“阿月，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他的命数了。”

霁月低笑，“兄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的。”

霁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为何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当真值得？”

霁月脸上闪过一丝怜爱，“兄长，他在世上只有我一个亲人了，如果连我都不管他，就没人能救他了。”

霁月现在都还能想起当初刚收明亦为徒时的情景，那孩子明明很想靠近他，却不知该如何与他亲近，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边，费力的讨好他，对于他教的东西，废寝忘食也要练好，就为了得到霁月的认可。

虽说明亦如今的实力是与自身的血脉有关，可如果没有他自身努力的结果，也绝不会达到现在的程度。

他们两人相依在外游历多年，虽说经常餐风露宿，也要承受修炼的艰辛，可其中相伴的经历，旁人又怎会明白，他们之间早已形同父子，如今又岂能轻易说放弃。

霁风看着他很久，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一阵叹息。

翌日，就是三门约定的太极星斗大阵启动的日子，霁风从房内出来，从脸上颓靡的神情也能看出凌泽兰的事对他的打击有多大，可即便如此，在大阵启动的日子，他仍能收拾心情，抛开自己的私事，以天师界的稳定为重，带领众长老与其他两门一起启动太极星斗大阵。

太极星斗大阵乃是空间转移阵法，与妖族的空间通道类似，能让人短时间内转移到另一个遥远的地方。

之前，四门各自为政，是断不可能设置空间阵法，让其他门派的人能随意进出，可自地坤宫被灭之后，他们才撇开门户之别，启动太极星斗大阵。

届时，一旦其中一个门派遭受妖族袭击，另外两个门派就会及时支援，这样一来，三门便可以紧紧团结在一起，可随时应对突发事件。

一时间，三门的上空诸天星辰闪耀，流光溢彩，随之而现的是一道透明的门缓缓出现在了各自门派之中，三道门之间互相连通，自此，三门犹如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