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眉心微皱,搁下碗筷:“你差人去水莲镇找找钱韶这个人,我怕他去绯夜天告密。”

现在可不是时候,他的修为还不够看。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欢喜脸色凝重,直起腰就往外走:“公子,都是小的失职,小的这就叫人去找钱韶。”

欢喜匆匆忙忙跑出院子,宋谨叹了口气。

——

好在钱韶在水莲镇的一家楼子里寻欢作乐,还不知道庄子内发生的事情。

欢喜带人把他绑来庄子上的时候,钱韶还嚣张跋扈说让李嬷嬷教训这些不长眼的人。

欢喜冷哼一声:“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指望着那个老太婆给你撑腰?”

欢喜对着钱韶呸了一声:“我告诉你,李嬷嬷已经倒台了。现在庄子上是我家公子说了算,你就等着吃桂落吧。”

钱韶一脸不屑:“要找就找个好一点的借口,就你家公子常年躲在自己的院子里,连大门都不出,他能管上庄子?”

欢喜懒得和他浪费口舌,当即就压在凳子上打了几个板子。

那板子打在屁股上,钱韶顿时鬼哭狼嚎起来。听得欢喜恨不得把钱韶直接打死,发泄几年来在他身上受到的侮辱。

欢喜曾经去厨房给宋谨拿吃食的时候,可是没少被钱韶埋汰。

大冬天的,让人押着他跪在雪地里,整整发了一个冬日的高热。

那个冬日他家公子亲自去厨房,钱韶阳奉阴违,给的东西全身庄子里剩下的残羹剩饭。

现在宋谨一朝翻身,欢喜心里憋的那口恶气,终于能发泄了出来。

欢喜站在院子里,日头大,但他丝毫不觉得晒。

欢喜转来转去:“打,给我使劲的打。”

钱韶虽是下人,但他和李淑有一腿。在庄子掌管厨房,整天让其他人干活,而他则是拿着银钱去水莲镇的楼子里寻乐。

钱韶浑身上下看起来比正儿八经的公子还像公子。

钱韶疼得死去活来,打在屁股上的板子。接连不断打下,从最开始的撕心裂肺的痛,到最后没了知觉。

要是再这么下去,他非得废了不可。

钱韶咬紧牙关,满头大汗:“我,我要见公子,我要见公子!”

欢喜呵了一声:“公子是你想见的就能见的吗?你是什么身份?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

打板子的两个家丁盯着钱韶身后红彤彤一片,脸色刹白,心里忍不住打起鼓。

钱韶都落到了如此地步,那他们呢?他们曾经可是也没少做出阳奉阴违的事情来。

连李嬷嬷和钱韶都倒了台,他们还能安然无恙吗?

板子打在肉体上的沉闷声一直响在院子里,钱韶眼前阵阵发黑,再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欢喜神色一冷,去院子里打了盆水来,毫不留情浇在钱韶身上。

钱韶身躯不断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紧身下的凳子,他终于意识到,他完蛋了。

钱韶再也没了先前的气焰嚣张,他气息奄奄:“我,我要见,公子!”

“见我做什么?”宋谨冷声发问。

打板子的两个家丁停下动作,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

欢喜跑过去宋谨身边,拿着蒲团给他散热:“公子,天热,您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