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就在这个小插曲下勉强完成,等把所有事情办完又吃了酒已经深夜。本想着在老宅歇下,可金焱曲明日还要赶早朝,只能与众人匆匆告别离去。

金焱曲靠在窗户上仰望星空,顺手将阿姐的头往自己身上靠。这个傻姐姐一直让自己看那本族谱。他早就看过了,在很早之前金??的名字就没有在上面,而且他们俩的名字一直就在……

在那之后,他总是不经意回忆起前世的记忆,说出来也奇怪,自己被马车撞死之后最赶到的是陈家人,也是他们把自己安葬好。再往后自己每日就坐在坟头直到金大夫人带着姐姐的骨灰埋在自己身边,可是他却见不到姐姐的灵魂。

“大人到了。”侍从拉开帘子。

“嗯。”金焱曲抱起呼呼大睡的金淼曲下了马车,刚想把她送回房就发现金大夫人早已在前等候。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对视了一会。金大夫人上前想摸一摸她的脸,但是手还是停在半空,迟迟没有动作,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

夜风轻轻吹过,带走了喧嚣,只留下两人静默的对视。金焱曲的眼中映着金大夫人的影子,而金大夫人眼中只剩下呼呼大睡的金淼琼。

“让她跟我睡一晚,她不会发现什么的。”金大夫人轻声道,“太久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金焱曲微微点头,把金淼曲抱得更紧了些,低头蹭了蹭还在睡梦中的她。

“姐姐说过,她不是非要把那两个孩子带过来。只是不想让他们体验我们之间的日子。”金焱曲缓缓道。

金大夫人眼角微微湿润,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让她免受生育之苦,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晚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金焱曲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院外,夜风轻轻吹拂,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上,银白一片。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都来得及,阿姐现在不是还活着吗?现在闫智诚生死不明,但我定要那个狗皇帝付出代价。”

金焱曲抱着金淼曲走向房间,金大夫人默默地跟在后面。房间里点着一盏蜡烛,柔和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仿佛给这一刻的温馨和宁静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安顿好之后刚想往回走,打眼就瞥见柜子上的一幅字画。那是他刚启蒙时画的,当时还埋怨金大夫人为了害自己,请了那么多的老师想累死自己。

他走近字画,思绪不禁飘回了儿时。那时的他,还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每日被各种学问压得喘不过气来。而金大夫人,则是那个严厉的监工,时刻督促着他动不动就打手心,当时心里可记恨陈兰了。

陈兰给金淼琼盖好被子后,走到金焱曲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这还是我当时托老先生从你手里拿过来的,想着留着纪念。”

金焱曲低头看了一眼这幅字画,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是啊,没想到现在还能再看到它。”

他抬头看向陈兰,轻声道说道:“娘,谢谢你。”

“快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陈兰催促道。

虽说只有一日的功夫但也把金淼琼给累坏,什么时候回到金府都不知道。

同样也仅仅只是一日的功夫,陆氏一家快被陆瑾瑜的事情愁白了头。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也找了不少土方子,只能是让病情更加严重。

“姐姐,大事不好金家那个弃妇成了嫡长女了!”陆瑶一早就带来了个劲爆的消息。眼下陆瑾瑜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出门,陆家夫妇也总不能老呆在沈家,所以陆瑾瑜的消息都是从陆瑶口中得知。

“你说什么?”陆瑾瑜惊得猛然从床上坐起,一双眸子瞪得溜圆,不敢置信地看着陆瑶,“金家后院有那么多姑娘,金夫人怕不是被人灌了迷魂药选了一个弃妇过继名下当女儿?”

陆瑶故作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的姐姐啊,这可如何是好?现在不是选哪个姑娘的事儿,现在她金焱曲就嫡长女!如果她真的看上了姐夫,那岂不是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我还听到昨天早上沈夫人带着一些礼品去了金家。”

“什么?连她都去了!”陆瑾瑜眼中闪过一抹狠戾,声音也变得阴冷起来,“没有公公的指示,她这个婆婆绝对不会胡来的,除非沈家是铁了心要把我给休了。可那个弃妇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运气好了点,其他的哪里比得过我?”

想到那个弃妇如今不仅成了嫡长女,还入了沈夫人的眼,她心里的妒火更甚,恨得咬牙切齿。

正当陆瑾瑜将怒气发在陆瑶身上时,陆夫人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瑜儿!有救了,快随娘亲走,金淼琼此刻就在府上!”

此话一出,陆瑾瑜愣住了神,随即眼中绽放出求生的光芒。顾不上颜面随意披了件斗篷,就跟母亲一同前往金府。

金焱曲这边刚下朝准备回屋休息会就听到下人禀报陆夫人来访。

听到这个消息,金焱曲挑了挑眉,不由在心里暗探陆瑶的办事效率。与此同时,陈兰也听到消息来到内堂,“哪个陆夫人?之前怎么从未听说过。”

听到母亲的评价,金焱曲差点笑出了声,“说陆夫人您肯定没听过,但要说那个商官就知道,就是沈煜取的媳妇娘家。”

陈兰微微皱眉,她从来都没有与这个“商官”家有所往来,如今自然也不会是平白无故的拜访,想来是冲着沈公子与女儿的事来的。

不管如何人家现在都登上门,再去驱逐不见者就是他们没理。于是母子爱人稍微整理着装,不紧不慢地来到前厅。

“金大人和金夫人还真是大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