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橙的身影消失后,君无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在某些方面,男人的直觉跟女人是一样敏锐的。

他隐隐感觉到夏永赫对沈青橙的态度有些不太正常。

“君兄,虽然咱们俩政见不同,但再怎么说,咱们俩也曾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过,本王大老远从京都赶来西凉郡,难道君兄就不请本王进去坐坐吗?”

“安亲王请进。”

碍于安亲王的身份,君无澜态度冷淡疏离的将他请到了堂屋。

“在下家中只有粗茶,王爷若是喝不惯那就渴着。”

君无澜沏了一杯茶,面无表情的将茶水递到夏永赫的面前。

夏永赫接过茶水,垂眸盯着杯子大笑了两声。

“不愧是君兄,沦落至此,还敢对本王如此不敬。”

其实夏永赫挺欣赏君无澜的,若非君无澜一直拥护夏皇夏永兴,他想他应该能跟君无澜成为很好的朋友。

君无澜道:“想必王爷此番来西凉郡是有要事要办,喝了这杯茶,还请王爷离开别因为造访在下这个老友把重要的事情给耽搁了。”

“君兄,这板凳还没坐热呢,你就对本王下逐客令了。”

“冬天屁股冷,王爷再坐一会儿,恐怕板凳也不会热。”

回想夏永赫刚才看沈青橙的目光,君无澜就对他十分防备,恨不得马上将他丢出府去。

夏永赫浑然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嘴角轻轻勾了勾,似开玩笑的开口:“君兄,你这么着急下逐客令,可是担心被皇兄知道本王来了你这里?皇兄对本王有所猜忌,皇兄对君兄你还是深信不疑的,只要君兄你答应迎娶永荷,皇兄立马能让你官复原职,风风光光的回到京都。”

“王爷,是皇上派你来试探我的吗?”

君无澜沉声道:“若是,还请王爷你转告皇上,在下还是当初那句话,长公主金枝玉叶,臣一介草民出生,配不上,请皇上为长公主另觅佳旭婿,何况在下如今已有了妻室,是断不会休妻再娶的。”

沈青橙心神不宁的陪着君一落在暖炕上玩耍,一刻钟后,可算见君无澜大步走了进来。

“君大哥,安亲王走了吗?”

她立马挪动了几下身子到君无澜的身边抱着君无澜的胳膊。

君无澜安慰似的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已经走了,别担心,我没事。”

“君大哥,你老实告诉我,为何安亲王会忽然出现在此?”

堂堂王爷出现在这等苦寒之地,定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朝堂之事,君无澜本不想让沈青橙知道一星半点,但被沈青橙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发现说谎有些困难。

“落儿,良爷爷在杂物房做兔圈,你去看看良爷爷将兔圈做好了没。”

“是,爹爹。”

知道爹爹要跟娘亲说悄悄话,君一落听话的点头,爬下炕穿鞋。

等君一落离开了,君无澜跟沈青橙面对面的坐在暖炕上,拉着沈青橙的手道:“当年皇上刚登基的时候,夏国局势动荡,朝中不平,边界被其他国家虎视眈眈的盯着,是我跟当时还是安王的安亲王帮皇上平定了边界之乱,后来我俩又助皇上平定了朝堂,我被封为护国将军,安王被皇上封为安亲王,安亲王手握重兵,尤其这几年,安亲王的羽翼变得越发的丰满,已经威胁到了皇上,让皇上夜不能寐。”

“功高盖主,皇上这是想要除掉安亲王吗?”

沈青橙接过话,君无澜看她的眼神十分诧异。

自己的小妻子竟然还知道功高盖主这个词。

“皇上是有这个想法,但到目前为止,安亲王并未做什么以下犯上的忤逆之事,皇上想除掉安亲王出师无名。”

“君大哥,夏皇削掉了你的兵权,将你流放至此,是否也是因为忌惮你?”

由安亲王夏永赫,沈青橙联想到了君无澜的处境。

“如果是这样,那君大哥你的处境岂不是危险?”

沈青橙皱起眉头,忽然变得有些焦虑。

虽未见过夏皇此人,但从跟君无澜的对话里,她大概晓得了夏皇是个什么样的人。

多疑,冷血无情的君王。

若夏皇真的跟自己猜想的一样,为了稳固自己的皇位,肯定会不择手段除掉肱股之臣。

“青橙,其实皇上并非真的将我流放。”

已经告诉了沈青橙那么多,君无澜干脆全说了以安她的心。

“安亲王虽然尚未有谋逆之举,但他确实有不臣之心,他之所以迟迟未行动乃是因为忌惮我,为了让安亲王早点露出狐狸尾巴,皇上不得已才假意将长公主赐婚于我,我拒绝赐婚,皇上便以拒婚犯上的罪名将我流放至西凉郡。”

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沈青橙并未因此放松,君无澜反而见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君大哥,你能告诉我夏皇是什么样的人吗?”

沈青橙的语气很沉重。

君无澜道:“有勇有谋,手段狠辣,有些多疑。”

沈青橙听得脸色略显苍白。

她紧紧的反握住君无澜的手,开口说话语气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