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覃在房里走来走去,钱良他们迟迟不肯现身,对他来说是个很严重的打击,毕竟他现在被严密的监视着,根本没办法去跟七公子商讨他们的计划。

他只能把这些事情交给自己的得力助手去办,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的得力助手也没有现身,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自己想说的话给送出去。

而且最关键的是,皇上根本就没有把他身边的人调走的打算,他就怕皇上一直派人跟着他,这样一来,他行动过于不便,很有可能会让计划受到一定的阻碍。

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温汐看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管这些下人怎么劝说,他都不肯从房里出来。

温汐只能亲自出马,毕竟在府里,将军只听将军夫人一个人的话,下人们每次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就只能去求助将军夫人。

她叹了口气,自然知道赵覃在为何事牵肠挂肚,温汐并不知道该怎么替他解决这个难题,她只能试图劝一劝他,而他到底听不听得进去自己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温汐敲了敲门,房里的赵覃以为是下人,他已经快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下人们试过无数次,都没办法让他开门。

他不耐烦道:“我跟你们说了,别来打扰我,怎么都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

赵覃话音刚落,房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他放下自己手里的册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温汐。

“你怎么过来了?”

他语气温柔了许多,跟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

“要是我再不过来,不知道你还准备怎么折腾自己,是不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在房里,然后让我来给你收尸。”

温汐刀子嘴豆腐心,表面上说的话很重,其实她比谁都要心疼赵覃,不忍心看到他把自己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且温汐比谁都更加清楚他到底有多难受,所以更看不过去他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们不现身是很合理的做法,万一他们因为现身暴露了,我们就会失去得力的助手,而七公子他们肯定早就知道消息了,倘若他们有所行动,定然会联系你的。”

温汐有条不紊的替他分析道,她给赵覃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喝得干干净净。

“虽然七公子他们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说明对

方大概是在暗示我们按兵不动。”

她温柔的说道,这些道理,她早就看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是他,这让她觉得很不解。

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就连自己都想清楚了,为什么他却一直把自己困在这个死胡同里,不肯走出来。

听了温汐的分析以后,赵覃才冷静下来,“好了,我都知道了,既然七公子暂时没有消息,那我们就先按兵不动,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吧。”

他看上去平静了许多,不像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像是即将发狂的野兽一样,看上去快要失去理智了。

不过,温汐觉得很奇怪,这些道理他分明是听得进去的,说明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温汐对他的焦躁不安觉得很不解,他一向冷静理智,每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都能保持头脑清醒,不会因为局势的变化而有所影响。

以前出现这种事情的时候都是他想办法分析,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从来都不会轻易的失去理智。

可是这一次的他就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明明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可是他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疯狂的躁动不安。

温汐疑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有什么事情不要试图瞒着我,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了就是了,要是你瞒着我被我发现了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

她最接受不了的就是欺骗,一旦让她知道赵覃一直都在对她撒谎,她根本不可能忍受。

温汐一直盯着他,让他有一种巨大的压力,他不想让温汐为了自己担心,可是更不想看到温汐难过的样子。

赵覃沉默了半晌,他没想到温汐竟然这么快就看出了蹊跷,她不愧是这个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能一眼看穿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金线蛊这阵子有苏醒的迹象了。”

他低垂着眼,淡淡的说道,他说的倒是轻巧,但是这件事情足以扰乱他们现在平静的日子了。

温汐勉强笑了笑,一时半会还不敢相信他的话,“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嗓音微微颤抖,原本以为金线蛊已经被控制的很好了,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复发了。

没想到金线蛊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这让温汐痛苦到了极点,“你是不是在骗我,明明金线蛊

可以压制两三年的,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发作了!”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宁愿他是故意撒谎来骗自己,也好过让她知道这么残忍的一件事。

温汐哆哆嗦嗦的给他把脉,饶是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一时间变得慌乱无比。

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明明金线蛊被压制的好好的,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发作了。

“我现在就去找金弈,你别拦着我。”

温汐根本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明明他一直以来都好端端的,金线蛊为何会突然有苏醒的迹象。

她不敢耽误,只想赶紧去找金弈,万一金线蛊真的发作了,她难以想象赵覃到底会有多痛苦。

温汐见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难受,更别提蛊毒发作时的剧痛了,更是能让人痛得咬牙切齿。

他苦涩的笑了笑,“你别白费功夫了,能活多久是多久吧,我已经没有什么指望了。”

赵覃迫不及待想跟七公子见面就是想告诉七公子这件事,免得来不及告诉他,到时候他们的计划会出现纰漏,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