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王盖与那姑娘飞落山崖,王盖眼见距离下方丛林越来越近,心知只要坠落下去哪怕是有丛林缓冲也铁定要被刮成重伤,再加上坠落到地上时的撞击,保不定身子骨会折了、碎了,到时候如果只是如此倒也能说是运气好,运气差点,死也不是不可能啊。

王盖看了一眼被他抱住的姑娘,心知此事是他鲁莽的缘故,有心想要补救,他左顾右盼,然后他便发现对面山壁那头,居然有一处巨大的瀑布飞流直下,王盖看见了,立即明白那瀑布下方定有湖水,他当即放开那姑娘,双手运起降龙掌劲,当他双手朝那放开的姑娘打出时,双眼之中精光爆闪,双掌打出的一股掌风呼啸而出,看这势头,此掌定是刚猛无比,那姑娘也是心中一惊,暗想:要是被这一掌打中,怕不是要比摔死还惨!这乞丐他想杀我?

正当那姑娘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合,准备以自己看家绝学还击王盖,阻止他出招时,却是已经太迟,那姑娘手指并合欲要使出的看家绝学的势头还未显,如何又快的过已经蓄势完毕的王盖?

只见王盖双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在那姑娘胸口,那姑娘只觉一股刚猛劲力狠狠打在了自己胸口之上,但她却还未来得及感觉出痛,那股刚猛劲力之中,竟然是生出了些许柔劲,这些许柔劲却是莫要小瞧了,不但避免了姑娘免受降龙掌劲力所伤,更是极为精妙的推动起刚劲,使得这股降龙掌劲直接把那姑娘打飞向了对面山壁那瀑布处,王盖眼见于此,立即放心,他降龙掌早已在两年内被他练到刚中带柔的境界,虽然不敢说是大成,但是在将人打飞后,却也可以保证其在落地时毫发无损。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只剩下自己的了。

王盖皱眉看向下方,如今丛林与自己只有一丈左右,王盖心知得要保证自己受到最低伤害,否则要是真给摔成了重伤,之后遇上些歹人又该如何?

王盖双掌又是齐出,这一次他却是将降龙掌劲全力施展,刚劲、柔劲双双混合为一,双掌齐齐向下方丛林打出,当手掌拍中丛林上方时,那些树枝、树叶都散开大片,这让王盖将下方哪些枝干最粗给看的分明,接下来的事情却又是简单了,他在收掌之后又是一掌,降龙十八掌蓄力、发力就如招式一般都被精简到极致,降龙掌每一招都可说是又快又猛,叫人招架不住,而王盖此刻急着自救,自当全力出招,出招自然也比平时要快上几分,他这第二掌将那些会刮伤他的树枝都给尽数拍开后,王盖连忙将双手往前一抓,手指扣住了那最粗的树干,可谁知坠落下去的冲劲还在,王盖双手抓着树干整个人硬生生被这股冲劲带下去,所幸王盖用力抓紧树干没有放手,当王盖滑下到十分接近地面时,冲劲这才完全停息,而王盖也终于放开了手,躺倒在地。

“嘶……”

王盖倒地之后只觉得双手刺痛,他抬起双手看了一眼,却见双手手指通红,乃是因为刚才抓着树干猛地滑下磨损的,也辛亏王盖这两年勤奋练掌、练功,身子早已比常人要坚韧许多,皮肉更是无法叫人轻易破损开来,王盖虽然双手看上去红的吓人,但也只是稍显红肿,过一阵子休息一下便能无事了。

王盖站起身来,他晃了晃身子,忽然感觉左臂一阵抽痛,他低头一看,却见左臂垂落在身侧,有些使不上劲,恐怕是因为刚才出招过猛过快导致脱臼了。

王盖微皱眉头,他抬起右臂拿起左臂,然后他用右手抓着左臂用力一甩,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左臂顿时移回正位,恢复正常,他抬起左臂微微一握拳,一时间知觉还有些欠缺,左臂劲力也无法完全使出,看样子还是得等休息多一下才能完全恢复。

检查完自己身体各处后,王盖便想起了方才那名姑娘,他连忙朝着那瀑布的方向跑去,跑了一会后,王盖便走出了丛林。

王盖一出丛林,看见眼前情景,忍不住赞叹一声:“好一处奇观!”只见原先对面存在瀑布的山壁上,那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大湖之中;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余丈,湖水便一平如镜,清澈异常。

王盖为之赞叹一声后,却又想起了那名姑娘,立即四处张望,寻找那姑娘身影,但是却没有看见那黄白身影,顿时心觉不妙,他想:那女子该不会没有落到湖中吧?我那时是朝着瀑布的方向将她打飞,可若是我情急之下失手,不小心将她打到他处,那女子岂不是就……哎呀,罪过啊罪过,若是就这样害了条人命,那真是得有多大的罪孽啊!

王盖不禁担忧起那姑娘,他赶紧寻找起那姑娘的身影,而当他走到湖边时,湖边到处都是茶花花丛,王盖见了,不禁惊奇,心想:这地方还有茶花?这些茶花瞧着不像是野生,倒像是有人用心种植的,而且栽培的非常好,一看这些花儿色泽便知栽培之人何等用心?只是那些花丛周围却又有些杂草生出,可见已经有些时日无人打理、照顾了。

王盖见了也是摇摇头,此等好茶花,要是在以前他还是王家大少爷时定要好好欣赏一番,可如今见了也只能略感惊讶,却无半点欣赏的意思,察觉到这点,王盖便知这两年乞丐生涯倒是让自己心态多了许多变化。

不再去理会这些茶花,王盖走近瀑布那边四处望了一眼,忽然他便瞧见了那处石壁上有一道大洞,似是一洞穴,洞口三尺来高,却也是够人弯腰过去了,王盖心想:莫不是那姑娘走到这洞穴里面去了?心想至此,王盖见到处无人,索性走进去探查一番,弯腰走入洞穴后,王盖走了十余步,洞中已没丝毫光亮,他双手伸出,每一步跨出都先行试过虚实,但觉脚下平整,便似走在石板路上一般。

王盖心想:看来这洞中道路乃是人工修整过的,却是不知哪位高人会在这等地方隐居?想必湖边茶花也是这位高人栽培,但是从那些地上杂草来看,这高人定当已经离开此处,但是隐居高人居然离开了隐居之处?倒也真是奇怪,莫不是那位高人早已仙去?

王盖心中思索的同时也在摸索着前方道路,只是道路不住向下倾斜,显然越走越低,王盖正感到纳闷时,突然,王盖只觉右手碰到一件凉冰冰的圆物,碰触之下,那圆物“当!”的一声发出脆响,王盖心中一凛,伸手再摸,顿时释然,原来竟是个门环,眼前这却是有道门挡住了。

王盖往这门环周遭摸了摸,摸到十余枚碗大的门钉后,心中更是肯定起来,他轻轻推开面前的大门,门并没有闩上,当王盖走入门内后,眼前当即重新出现亮光,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的不似天光,他往四周扫视一眼,这才发现此地乃是座圆形石室,而那光亮处一条花纹斑斓的鲤鱼悠然而过,这让王盖不禁心中一惊,他立即仔细看起那窗,原来是镶在石壁上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中透入,王盖眨了眨眼睛,他双眼贴着水晶向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晃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顿时恍然大悟,心想:这里原来还是在水底下面?建造石室的人还真是厉害,在这古代居然还能建出如同水族馆一样的地方。一时间王盖不禁有些感到钦佩起来。

王盖他不再去看那水晶窗,毕竟在他看来这就和前世玻璃一般,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走到石室四周逛了一圈后,鼻梁微皱,这石室内有一股刺鼻的霉味,这让王盖眉头深皱,心想:这高人必定已经离开很久,否则这霉味怎会这么重,犹如十几年未曾有人待过一般?

只是在发现这一点后,王盖却是又奇怪起来,既然如此,那么那位姑娘到底是去了哪儿?又是在哪里?毕竟这门是他推开的,如若那姑娘先进来,门必定也是开的,可见这姑娘应当没有进入到这里面来。

想到这些,倒是让王盖更感纳闷,心中也更是担忧起那位姑娘的安危,他想:总不会还真是被自己一掌打飞到别处,给摔死去了吧?

王盖面色当即难看起来,他叹了口气,正想退出这满是霉味的石室时,忽然他听见门外居然有脚步声传来,他心中一凛,连忙轻轻关上大门,然后走到石室角落,他蹲下身来,屏住呼吸,观望着那门外走来之人。

没一会,那门又被推开,王盖眼力极佳,立即瞧见了那进门之人乃是之前那位穿着黄白衣裳的姑娘,王盖见到了,心中大喜,暗自松了口气,他想:太好了,太好了!那位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只是那姑娘身上湿漉漉的,脚上那双绣花鞋似是也进了水,导致走路时“啪嗒、啪嗒”的,很是响亮,而正当王盖准备起身向那姑娘问好时,那姑娘忽然自言自语道:“终于是叫我找着了,终于是叫我找着了!老祖宗没骗人,老祖宗的话不是传说!”

王盖在听见那姑娘的话后,心中顿时奇怪起来,他想:老祖宗?终于让她找着了?这么说来,这建造这石室的人乃是这位姑娘的老祖宗?那这位姑娘却也算是称得上乃这处石室的主人之一了,而且听她所说,似是这处地方就是她老祖宗留下口谕,让后人来寻找的地方,既然是叫姑娘她找着了,这石室自然也是这位姑娘的了。

那姑娘东瞧瞧、西望望,似是在寻找些什么,她望的地方多是些石壁亦或是那些桌椅处,居然是未曾去看那缩在墙角的王盖,她再一次自言自语道:“老祖宗说过,神功在壁上。壁想必乃是石壁,可这里除了这些铜镜,哪有什么神功?啊哟,等一下,这些铜镜……原来如此,不止这石室一处,还另有别处!”

她突然转向别处,朝着另一边石壁走去,只见那姑娘在石壁那四处摸索,然后她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她使力推那石壁,王盖赫然发现那石壁居然是一道门,这门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洞来,那姑娘向洞内望去,见有一道石级,连忙兴高采烈地朝里面小跑进去,而王盖犹豫了一下后,心想:此处乃是那姑娘的老祖宗留下来的,我这一外人擅自闯进来已经是属于冒犯了。而且方才还是我自己鲁莽,不小心将那姑娘推下悬崖,险些酿成大祸!辛亏姑娘她没事,我也还是别自讨没趣,赶紧溜了吧。

心中打定主意后,王盖便朝着那来时的门口走去,正当王盖要走出石室时,忽然听见那姑娘传来一声:“啊呀!”的惊呼,这让王盖不禁心中一震,他想:糟了,该不会是那姑娘的老祖宗为了避免石室内的神功被外人、歹人学到,特意藏了陷阱、机关?而那姑娘却是不小心触动了那些陷阱、机关,陷入了危险之中?

王盖连忙大喝一声:“姑娘莫慌!我来也!”然后步伐极快迈入方才那姑娘打开的石壁之门,他三两下冲下石级后,却是发现那姑娘正好端端的站在石级下方,讶异的扭过头,望向了冲下石级的王盖。

“是你!你是那推我下山崖的臭乞丐!”

那姑娘大喊一声后,王盖却是也清楚姑娘她没中什么机关、陷阱,心中焦急立即消失,他松了口气,朝那姑娘笑道:“太好了,这位姑娘,我听你方才大叫,还怕你中了你老祖宗在这里设下的什么机关、陷阱之类的事物呢。”

那姑娘立即面色一红,她微微撇头,支支吾吾的道:“呃,这个,那个,嗯……我只是,只是被这玉像给吓着罢了。”

玉像?

王盖立即一怔,他好奇的走下石级,来到那姑娘的身旁,看向门内,却也是一愣,有些被惊到,只见那门内居然是有一个宫装美女,手持长剑,剑尖对准了他胸膛,这不禁让王盖下意识以为是活人,但等他借着微弱亮光瞧仔细之后,这才发现这宫装美女乃是一座白玉雕刻出来的玉像,只是这玉像栩栩如生,像极了真人,这才叫王盖有此一惊。

这玉像与生人一般大小,身上一件破旧的淡黄色绸衫微微颤动;更奇的是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王盖近看才知这对眼珠乃是用黑宝石雕成,只觉越看越深,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这玉像脸上白玉的纹理中隐隐透出晕红之色,更与常人肌肤无异,而瞧这玉像容貌约莫十八、九岁,眉梢眼角,颇有天真稚气,嘴角边微露笑容,说不尽的妩媚可亲,上唇处有一点细细黑痣,更增淡雅,美貌比之王盖所见过的李莫愁也丝毫不逊色,只是玉像是死,人却是活,这却是最大的区别,无论做的有多真,玉像终究也只是玉像。

“喂,臭乞丐,你看了那么久,就不觉着很失礼么?”

王盖顿时一奇,他转头望向那姑娘,问道:“姑娘何以有此一说?我望这玉像,却也只是欣赏罢了。毕竟玉像这种事物做出来便是让人观赏的,这玉像又非真人,何以有失礼一说?呃,咦?诶……等等,慢着,姑娘你、你这脸?”

只见那姑娘脸上那雪白而又柔美的容貌,不……这样说倒也真是差了,并不足以形容这姑娘的美貌,但在看见这姑娘的脸蛋时,哪怕是王盖也一时间有些词穷,虽然不至于呆住,但是却也不免惊叹,这姑娘的美貌当真是和自己两年前所遇见过的李莫愁一般,远比自己前世所见的那些女明星、女模特要美得多了。

但是看得久了,王盖却也不禁有些呆住,他想:咦?怎么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心想至此,王盖又想到自己方才所见玉像之容貌,他立即惊讶的说话时也结结巴巴起来,神情更显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