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复很是错愕,面色惊疑不定,“这年头还有不想当官的人?还是陈家人?”

“千真万确。老夫同陈观楼聊了,他死活不改口,说什么只想混吃等死,理想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说天牢满足了他的要求,他不要离开。甚至不愿意当狱丞,只愿意当个狱吏就满足了。简直是,毫无追求。”

大管家说起此事,还是满肚子的怨气。

能够拒绝侯府给出的好处,陈观楼不能说是第一人,绝对是最奇葩的一个。

陈观复听完,却笑了起来,“没想到族里出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人物。过几天府中举办筵席,你给他下一张帖子,请他过府喝酒。届时,你把他带到我跟前,我跟他聊聊。”

“世子是想?”

“你说他有才华,本世子自然要亲自掂一掂他的份量。果真是个有才的人,就算不想当官,总有用得着的地方。”

“世子言之有理。二房那边,世子科恩有吩咐?”

“二叔一家才大志疏,走走人情做做关系还行。其余的,还要大管家多多费心。父亲不爱处理俗务,既然本世子回来了,有些事情也该改一改。不过不急在此时,等过完年再慢慢来。”

“诺!南边的战事?”

“不用我们操心。陛下既然防着我和父亲,就让陛下自个发愁去。哼,楚王可不是泥腿子反贼,没那么好对付。南边几个藩王都有点蠢蠢欲动。今年年底不动弹,明年开了春也会动一动。到时候有的是热闹看。本世子乐得看笑话。”

……

时隔数年,陈观复再次踏进皇宫,内心略有波澜。

由小黄门领路,穿过一道道宫墙,终于来到了太极宫。

自有内侍通传。

然而,陈观复却被晾在了偏殿,老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召见他。

他也不着急。

在军中历练多年,统兵打仗数年,别的不敢说,耐性是不缺的。深知伺机而动的道理。

茶水他没喝,以防面圣的时候想要入厕,此乃不敬。

他半眯着眼睛,耳朵竖起,听着外面的动静。面圣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比他迟来的人都已经面圣结束,唯独他还被晾在偏殿,迟迟等不到召见。

这是下马威啊!

老皇帝对他们父子,果然猜忌颇深。若有必要,老皇帝肯定会想方设法弄死他们父子,罪名不出意外,应该是造反。

呵!

他轻轻扣着大拇指内侧,心中翻云覆雨。他已然明白,父亲为何会改变计划。

老皇帝此人,必须以最大的恶意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