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东宫属官,还是状元郎,手里头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谢大人晚上睡得可好?”

谢长陵被冻得脸色发青,幸亏年轻身体好,还扛得住。

“陈狱吏今儿怎么有空?”

“侯府世子回府,设宴请客。我姓陈,也收到了帖子。正琢磨着送什么礼。想着谢大人见多识广,可否替我参谋参谋。”

“世子从军,刀枪剑戟随便挑一样。”

“谢大人,你这就没意思了。你出的主意,是送礼吗?侯府世子又不是一般的武将,少拿这些胡话糊弄我。”

谢长陵眉眼一挑,“陈狱吏很懂嘛,你这么懂何必请教我。”

陈观楼龇牙,这些犯官都是属驴的,不抽两鞭子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晚上挺冷的吧。我还可以让谢大人晚上更冷些!”陈观楼嗤笑一声,“来人,提一桶冰水,给谢大人的被褥浇上。”

“陈狱吏何必如此折辱人。”谢长陵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陈观楼呵呵冷笑,“谢大人现在愿意好好说话了吗?”

“陈狱吏想要什么样的礼物,或许我可以参谋一二。”谢长陵一秒翻脸,果然能好好说话。

打冰水的狱卒还看着陈观楼,这冰水要不要打,要不要浇。

陈观楼摆摆手,叫狱卒滚蛋。

“字画孤本一类的,谢大人可有教我的?”陈观楼直接提出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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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陵琢磨了一番,“我手里头有一份我恩师赠予的名家字帖,是前朝宫廷画名家留下的珍本。陈狱吏意下如何?”

“太贵重了些。”

“不算贵重。我作价二百两卖给陈狱吏,如何?”

陈观楼挑眉。

什么时候前朝名家字帖跟大白菜一样便宜。

“谢大人不必如此。只需一般的珍品足矣。”

“既然是给侯府送礼,自然要拿出足够的心意。我原本想推荐孤本,然而孤本似乎不太合适。还是名家字帖能体现陈狱吏的一番心意。陈狱吏不必同我客气,字帖对于本官而言,着实有些多余。

若干年之后,或许不用等到我老了死了,我本人的字画也会成为名品,未来有一日成为珍品。就算是现在,我随便写一幅字,争抢之人无数。前朝名家而已,无非就是比我早出生了几百年,早成名几百年而已。我之成就,只会高不会低。所以,区区字帖而已,两百两我都嫌贵了。”

好好好个狷狂的生。

这难道就是身为学神的自负和傲慢?

学习好真的很牛皮啊!吹牛那都不叫吹牛,那叫陈述事实。

陈观楼无话可说,无言反驳。

他能说状元的字不好看,不值钱?读人第一个不答应。

他能说谢长陵自以为是,还没出天牢,就梦想着做宰辅,要当天下第一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