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听到声音,侧首看着楼车前,有些犹豫,“爷爷,要不要把……”他们带出来?

楼车前睨他一眼:“你知道怎么走吗?”平安摇摇头,楼车前赏他一个暴栗,“上次你在这待这么久不记路的吗?”

平安缩着肩,摸着被敲痛的头,为自己辩解,“我那时候还小。”年纪小记不住,这很正常。

楼车前不听他的辩解,环顾四周,扬声道,“温公子,你们在哪?”刚才有声音传出来,但楼车前也把握不准他们的具体方位。

同样地,张白玉他们也不知道楼车前在哪。

张白玉只管喊,“看着来时路的正前方,我们在你右手边的草丛里。”

知道方位,楼车前抬脚走进草丛。

楼车前让平安在外面候着,他自己沿着前面张白玉两人走的足迹走,草丛越来越高,入口的草才及人高,越往里走,草丛就越来越密,越来越高,楼车前停在一处,拔了根野草。

楼车前半弯着腰,脚上有些狼狈地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这些野草长得这么密,泥土还那么松软,害他浑身力气没处使,差点摔倒。拦腰折断,只拿着根部那一截,撕开,咬着草根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嚼嘴里的草根,嘴唇掀动,像是在说着什么,越往里走,楼车前嘴角的弧度咧得就越大。

他早就该猜到他们两个肯定会迷路。

他停下,把嘴里的草根吐出来,张口喊人,“张白玉?”

等得望眼欲穿的张白玉听到声音,连忙接上,舞着双手,应了一声,“哎,我在这。”

温符看着手舞足蹈地张白玉有些好笑,“你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没说具体位置,听声音谁能猜得准,而且还是再这鬼地方,像迷宫一样。

张白玉停下动作,“难道你不觉得声音离我们很近吗?”

“跟刚才没什么不一样啊。”温符实在是没听出有什么区别,他觉得这声音听起来还是像在外面,但他也不明白,他们都走了这么久了,按理说已经走了很远了,为什么还会听见外面的声音。

所以只能解释为,他们这个位置离外面根本就不远。一想到这个可能,温符就越觉得楼车前在耍他们。

张白玉想跟他解释一下,但发现自己说不明白,一时间看着温符也是有点无语凝噎,她回想了一下,这一路温符都有点又傻又蠢的感觉?

许是张白玉的眼神太明显,温符不明所以,弱弱地开口询问她,“怎么了?”

张白玉还没说话,一个苍老地声音就插话进来了,“她应该是觉得你傻。”楼车前说完还看向张白玉,眼神问询。

张白玉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看着温符傻笑,这下温符也知道了,不过,他刚才确实没有注意听。

温符看向楼车前,“带我们出去吧。”他也懒得跟楼车前算账了,先出去比什么都重要,这地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往哪走?”说走就走,温符问楼车前。

楼车前哎呀一声,刚想说走那么快干什么,就被温符冷声打断,“楼大夫,你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少折腾为妙。”这老头的态度实在不讨喜,温符已经忍了很久,叫他一声楼大夫是还仰仗着他带路,他还不想撕破脸皮。

眼里只看得到钱,也不看人,只知道一个劲地坑人,什么时候得罪人怕都不知道。

楼车前懂得看人脸色,知道温符生气了,瞬间噤声,端正了脸,不再多说废话,带他们原路返回。

张白玉知道温符在生气,但却不知道他是因为她还是楼车前,她跟在温符身边,几次三番看向他,但都无果,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他,温符也一直不理她,除了低头看路,没有什么其他动作。

张白玉见没什么效果,也就放弃了,本来她还想问一下他怎么了。

楼车前走在前面带路,一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说得太含糊,张白玉只听得到几个词,“北走……”

这是什么意思?

张白玉把注意力从温符身上转移到走在前面的楼车前身上,开始跟他闲聊起来,“楼大夫,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她眼里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