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聂湛全身一松,正要谢恩,李睿话锋一转,又道:「但是本王的大婚之期马上就要到了,本王给将軍安排的上席之位都已经预备妥当,不如将軍喝了本王的喜酒后再走?」

睿王大婚还有一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可当时聂湛与李翊约定的,却是输了后就要离开。

虽然当时没有明确说明具体的离开时期,但在聂湛眼里,输了后就收拾家当、带上家眷走人。

而收拾家当、安排妥当京城的事务,最多半个月时间就可以了。

如果拖上一个多月之久,他总感觉不妥当,也怕被人误会他是不想走,故意借此机会想留下。

但眼下睿王亲自开口留他下来喝他的喜酒,聂湛一时间却不知道要用何理由推辞……

见他蹙紧眉头不言语,睿王已是明白了他的心意,当即脸色一沉。

罗衡见了,道:「殿下说得对,将軍要走也不用急于一时,殿下于你有知遇之恩,又情同兄弟,这杯喜酒,你若不喝,殿下必会深感遗憾的。」

罗衡的话,让聂湛心生愧欠,但他还是道:「聂某感恩殿下的提携,但聂某这个手下败将,到时若坐在殿下大婚的主位上,只会给殿下招来闲话,给殿下脸上抹黑,所以聂某不宜再留下……」

李睿道:「此事好办。若是你不想引人注目,到时本王就安排你与先生同坐副席。」

可聂湛还是没有松口。

他沉声道:「殿下的厚爱,聂某心领了,但当日的战是我挑起来的,赌注是我下的,如今战败是我,我不能说一套做一套……」

「聂某虽然无能,却不想再让人嗤笑聂某输不起!」

闻言,李睿脸色彻底冷下来,眸光落在被宣纸挡住的圣旨上,后槽牙死死咬紧。

从接到父皇这封「流放」圣旨后,他已是彻底下定决心要反了!

他辛苦筹划这么多年,绝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那怕与李翊拼个你死我活,也好过被流放到西南那样不通教化的化外之地。

但他要反,聂湛却是他成事的关键。

所以,他是不会让他走的……

面上,他颇是遗憾道:「既然将軍心意已决,本王也不好再勉强,那本王明日在府上设宴,给将軍践行。」

聂湛心头一松,点头应下,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李睿对罗衡冷声吩咐道:「先生可以按计划行动了。」

罗衡就等他这句话了,恭敬道:「殿下放心,一切老朽都安排好了。」

李睿想起遇安先前去将軍府送东西回来后同他禀告过的事,又道:「为保事情万无一失,你将那个小妾带到本王这里来,本王要亲自看管。」

闻言,罗衡神情微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道:「殿下马上要大婚了,府上人来人往,诸事繁忙,若是将她关在这里,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如果传出去,只怕……」

李睿冷声打断他,道:「本王偌大一个睿王府,还怕藏不住一个女人?你只管按本王吩咐的去做,在明日开席之前,将她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