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群围在中间的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

单说相貌的话,这青年长得相当不错,可以说一声丰神俊朗顾盼神飞,所以看到他大喇喇地将他那条还在淌着血的残腿摆在那供大家观赏时,云惜浅真的相当疑惑。

长得这样好的人,怎么偏偏神经有问题呢。

果然是上天给你打开一扇窗,就会把另一扇窗子关掉吗?

因为有阿达他们几个在前面开路,所以云惜浅几乎不用什么力气,就直接走到青年面前。

近距离看后,云惜浅才知道,这青年受的伤相当严重,搞不好这条腿就得残废了不可。

青年虽然受了重伤,可是脸上却不见得有一点紧张,悠闲极了,他甚至还有空在那看一本话本看得津津有味!

这心理承受能力得到了什么样的境界啊——或者说,那神经线得粗到什么程度……

云惜浅心中暗道。

青年若有所感地从话本上抬起脸,那身受重伤可却不受半分影响,依旧洒脱自在地目光就落到云惜浅身上。

黑白分明的眸子先是微微一眯,然后忽然就咧开嘴笑开了,道:“姑娘可是要出手为在下治腿?”

“噗嗤。”

旁边围观的大家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小伙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去怡和堂找大夫治,怎么还想叫这位小姑娘治?”

“嘿,我们在这围观大半天了,怎不见小伙子你问一声呀,你看旁边围着看小伙子你的姑娘可不少呀。”

“就是就是,她们可都在看你呢。”

“唉我说,别是小伙子你就是专门在这等着这位姑娘呢吧?”

“……”

因为鞏城临近潼关,而潼关之上则是北鞑,受早年北鞑民风的影响,或者说通化,鞏城这里的人也比较开放,这样玩笑的话是不伤大雅的。

没看到因为青年面相英俊,还招惹来了不少大姑娘微烫着脸围观么,要放在京城那边又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事?

“大家伙该干嘛干嘛去,别瞎掺和!”

他们是开放了,阿达他们几个可受不了,立马就开始驱逐起来。

六人腰间都带着佩刀,那高大魁梧身材跟强势逼人的气势都十分具备威慑,围观的不少人都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看热闹归看热闹,他们可没打算将自己搭上。

“这里是鞏城,大家也就是爱说笑,别那么凶。”青年对阿达他们几个唉了声,道。

阿达他们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青年也不介意,只是看着云惜浅。

云惜浅望着青年清澈水亮的眸子,明明看着很正常啊,可是为什么偏偏这么不正常呢?

“他们刚也说了,这么多人围着,你怎么不让别人给你治腿?”云惜浅道。

“因为我知道他们救不了我啊。”

青年一脸疑惑,好像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一样。

“那你为什么一看到我,就单单要我治?”云惜浅挑眉道。

“因为我知道姑娘你能救得了我。”

青年一脸又得意,咧嘴笑道。

“原因。”云惜浅双手环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