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种情况的可能微乎其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安排好焉耆兵,杜荷拉着刘仁轨说话,问起了他此去焉耆的经过。

刘仁轨笑道:“此去焉耆并没有遇到什么险阻,那麴泰无远见,当年无缘无故的兵伐焉耆,与焉耆结下了血海深仇。所以,他们最不希望见到高昌做大,我只是一提,焉耆王就表示愿意鼎力相助,唯有在相助的兵力上有些迟疑。但经我一说,以决定御驾亲征,命我带五千轻骑先行,亲自率余下兵马相助。哈哈,只是这还在途中,仁轨就得到了将军以寡击众,以五人的代价歼了赤亭谷内的七万突厥兵。如此伤亡比例,不可不说是前无古人,这一战才叫真正的经典,让人不得不服!”

刘仁轨向杜荷拜了拜,由衷的称赞。他左右望了望,见四周无人低声道:“这一战将军是大出风头了,若能够在侯大总管抵达之前,让高昌投降。那将军将会创下一个壮举,史也必然会记载将军六千兵定高昌的伟业。至于侯大总管,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已经没有什么功可以捞了。”他有些阴险的笑着。

他也知大唐西征的目的:攻取高昌第一,败西突厥第二。杜荷先在败西突厥上取得辉煌的成就,若能取了高昌,哪怕侯君集灭了西突厥,那功劳也比不过杜荷。

杜荷意外的看了刘仁轨一眼,惊疑道:“想不到先生的心思如此的阴险,叫人意外了,不过……嘿嘿,我喜欢!”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也有这个打算。所以在半个月前就没有传消息回去了。为了就是不让他知道西域的状况,以免加快脚程!”

刘仁轨露出会意的表情。

他们聊得正欢,突听山谷外高昌使者求见的消息。

杜荷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大笑:“事情成了,哈哈……高昌以为我所得!”虽然他尚未接见高昌来使,但使者来意却了然于胸。很显然,若麴智盛不同意投降是没有道理派出使者来的,既然已经派出了使者,那也就意味着让张雄说服,愿意归降大唐了。

杜荷立刻让人隆重的将使者迎入了中军大帐。

他一身甲胄立于主位,显得威风凛凛,罗通、王德正、房遗爱等将校分立左右两旁。

正如他所料,这使者一进入大帐,立刻对杜荷深深的拜了三拜,双手恭敬的将一封诏高高的举过头顶,道:“下国无知,冒犯天朝虎威,挑动了战火,望将军垂怜!”

杜荷接过了递上来的诏,上面白纸黑字的表露了高昌愿意归降大唐的。拿着降,他的手有些颤抖。虽说他有了心里准备,但接受一个国家归降的那种感觉,让他激动不以,心情难以克制。

强压这欢呼出口来的叫喝声,道:“明天吧,今日一早,高昌城外,本将代表大唐接受降表,并且亲自接率兵驻入高昌城。接管城防。希望贵国能够在那时卸去兵刃!”

杜荷有心在侯君集抵达之前,将事情办妥,直接将时间定在了明日。

使者不知杜荷为何如此心急,但也没有异议,拜别离去。

在使者离去的那一颤那,大帐里的诸将爆发出了阵阵热烈的欢呼,已经在欢庆胜利的到来。

杜荷也是一脸喜庆,没有制止他们的庆贺。

刘仁轨见一个个的都放松了警惕,善意的提醒道:“别高兴的太早,担心乐极生悲。”

罗通哑然道:“难不成这投降有假,是在故意n*我们深入他们腹地然后围歼吗?”

刘仁轨道:“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只是不大而已。另外关键不在于麴智盛,而是在于那些拥有兵权的将军。在高昌臣多以汉人为主,但朝中武将上却多以西域人为主。他们相互间的对立早已并非一日两日,双方有很深的成见。面对我们大唐的强势,臣主和无疑,他们会接受麴智盛投降的做法。但那些主战的武将却未必如此,麴智盛才刚刚继任高昌王位没有几天,并不能服众,也不能排除他们贸然行动这个可能。”

杜荷也点了点头道:“先生顾忌的也有道理!”

见杜荷也点头认同,房遗爱叫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难道不接受他们的投降,等侯大总管来吗?”

“笑话。接!自然要接!若这点胆量也没有,岂不是让人说我大唐无人?”杜荷一脸的傲然,扬声道:“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老老实实的归降便罢。若想要暗中耍什么手段,我们也没有必要跟他们客气。”他握紧了拳头,心底也在盘算这应急准备。

就在高昌使者离去不久,杜荷突然得到了通报说是有来传侯君集的命令。

当时杜荷正在帐中看,听到这则消息,不免一呆,侯君集的命令?会是什么?难道他以得知自己大破了西突厥,意识到自己在于他争功。所以特地下了将令,限制自己的行动?

但没有道理啊,自己刻意的压制了消息,侯君集根本不可能知道前线的事情。

“不好!”他低呼了一声,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赤亭谷一战并非是歼,其中还漏了千余侥幸先一步进入赤亭古道的西突厥兵,就如张雄一样。他当时就是因睡不着,在赤亭古道,欣赏月亮,从而逃过一劫的。

赤亭古道无小路可走,他们不敢往赤亭谷向这边来,只能向侯君集那地方去。只要能够生擒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人,加以拷问,自然能够从他们口中得到自己大破西突厥的消息。

想到这一点,杜荷更是肯定了谷外侯君集派来使者的来意,眉头也为之皱起,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在名义上还受到侯君集的管制,若公然违背将令,那可是杀头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