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有些犹豫,觉得自己是杜家人,坐在那个位子上有些不合适。

李世民断然不悦道:“嫁到了杜家,就不是父皇的女儿了,坐在父皇身旁还有什么犹豫的”

长乐看了杜荷一眼,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李世民心底酸酸的,摆手道:“不用看了,臭小子要是敢不答应,朕当即就扒了他的皮。”

杜荷一脸的无辜,我怎么了我,怎么又牵扯到我头上了,这个女儿控不舍得冲这宝贝女儿发火,也别转移到我的身上来啊,得,您是老大,怎么说都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投降道:“小婿哪敢啊长乐常常在家里念叨岳父大人呢。”

长乐见厅中众人都古怪的看着他们,也知不站出来是不行的了,也便大大方方地来到李世民的身旁,坐了下来。

李世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了杜荷一个算识相的眼神。

杜荷只能报以苦笑。

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大殿里的有心人。

李承乾嫉恨地拳头都握了起来,李世民与杜荷关系如此之好,对于他的将来是大大不利的。

李泰神色复杂,从一开始他便知道杜荷绝非等闲,能将他拉拢到自己的阵营,绝对是自己的一大助臂。可偏偏杜荷与山东世族集团产生了极大的利益冲突,两者只能选其一。杜荷虽说深得帝宠,但实力哪里比得上经过千百年传承下来的山东世族集团?只能为西瓜丢芝麻,断绝与杜荷的往来。

可如今杜荷不但进入了尚省,他的声望也如芝麻开花,节节高,现在已经分辨不清,究竟谁是芝麻,谁是西瓜了。

唯有李恪眼中闪着神秘的色彩,心道:“这个妹婿还真不简单”但眼中也有些无奈,他并非不想拉拢杜荷,只是杜荷就如荷塘里的泥鳅,滑不溜手,根本没有可趁之机。

至于坐在长孙皇后身侧的晋王李治,他嘴里磕着糖果,眼睛不时瞟向晋阳公主手里的那几个糖果,脑中想着怎样将它骗来。晋阳公主将糖果捂地严严实实,警惕地盯着不远的兄长。

糖果被抢了不止一次,她年纪虽小,但已经有了防范意识。

杜荷目光在李治身上扫过,见他两个小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晋阳公主手里的东西,挠了挠头心道:“他就是未来的大唐皇帝,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李承乾作为太子,当先走了出来:“前些时儿臣偶得一物,乃圣王羲之之子王献之的《鸭头丸帖》,儿臣知父皇酷爱法,以此作为贺礼,祝父皇身子康健,寿比南山。”

李世民眼中一亮,让人将字呈上,欣赏了会儿道:“好字,虽逊于其父,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太子有心了。”

李承乾得意一笑道:“父皇,孩儿还听说最近长安有一舞姬,极擅剑舞,有人评价她的剑舞出神入化,可动天下,惊神鬼。孩儿有幸,将她请至东宫,为父皇献舞。”

李世民喜道:“可是‘锦绣坊’的公孙夜月,朕也久闻大名了,只恨无缘一见。这样,今日下午朕招待群臣与各国使节,让这公孙夜月作为宴会的压轴演出。”

李承乾更为得意,得意地望了李恪、李泰一眼,高声道:“儿臣遵命。”

杜荷有些讶异,想不到公孙夜月的名号都传到李世民的耳中了,心道:“这先有公孙夜月的古怪,后有李崇煌的可疑,这次宴会怕是难以安乐收场了。”

第三十六章第三十五章贺礼(下)

第三十六章第三十五章贺礼(下)

李承乾退下后,老三李恪站了出来,笑道:“巧了,父皇,儿臣最近也得到一副字画,乃是曹魏钟繇的《宣示表》,愿父皇福寿无疆,年年如今日,岁岁有今朝”

李世民神色动容,钟繇是三国末期,曹魏著名的法家,据传还是楷的创始人,是圣王羲之的师公,一手法艺术存在的自然之气,把对自然奥妙的领悟运用于法创作中,已经达到出神入化、赋造化之灵于笔端的境界。

王羲之都是临摹钟繇的字而成才的,只是他的字帖经过五胡之乱,大多毁于战祸,李恪能够得到真迹,确实花费一番苦心。

李世民让人将字帖逞上,认真观摩,点头赞道:“自然流丽,平淡真淳,以自然状势,法中有股随心随意的自然美。在这点上王右军比之钟元常都略有不如,无怪能与王右军并称为“钟王”,好字,好字。”

他连连赞叹,又度认真观摩了番,才将字帖收起。

很显然,李世民对于这幅字画的喜爱,已经超过了李承乾的《鸭头丸帖》了。

李承乾自得的脸色变得阴暗了起来,眼眸中不经意的流出了几许恨意。

杜荷将这一幕瞧在眼中,心道:“李承乾还真不适合当太子”这与两人之间的仇怨无关,而是在于李承乾自身的不足。太子是大唐国储是未来的大唐国君,一个君王可以不拥有才华,但不能不拥有胸襟气度,容人之量,在这点上李承乾有着明显的不足,与他老爹比起来,那是天与地的差别。

李恪很平静的退了下去。

接下来轮到老四李泰。

李泰一直在笑,自李承乾拿出《鸭头丸帖》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心头的笑意,李恪拿出《宣示表》后,他笑得更加欢快了,上前道:“父皇,儿臣的礼物与两位王兄一样,都是字帖。不过儿臣的字帖不是王献之的,更非钟元常的,乃是王右军的佳作之一《快雪时晴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