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沙船帮,沈廷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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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卫城,大明崇祯一月二十四日,突然下起了大雨。
这场大雨来的那么突然,来的那么汹涌,好似要将这两日在城内淤积的血腥味道全部冲刷个干净一样。
在天津卫东面二三十里之外,波涛汹涌的卫河之上,一百艘沙船,扬帆前进,领头的是一艘十丈长,两丈宽,船舷两侧有四十只长浆划水的大型蜈蚣战船。
一位身儒士打扮的男子打着伞,立在了船艏之上,雨水打湿了儒衫,男子却丝毫不在意,而是眼神熠熠的看着前方出现的天津卫城。
这个男子就是大明官,官拜国子监司业经理海运及辽东饷务的沈廷扬,同时间他还是北洋沙船帮的帮主。
他的身份不论是在官场还是在绿林都是吃的开的,在南直隶一块,这位就是一个不是随意被人拿捏的主,他可是在北洋海域纵横的豪商,和福建郑芝龙等人组成的十八芝遥遥相对的人物,手底下可都是有枪有炮,妥妥的一大强豪。
明末的官场十分复杂,各类强豪精英都在这个时代闪耀,沈廷扬这种不受人拿捏的人物在官场之中,和被朝廷诏安的郑芝龙都是维护朝廷统治的,沙船帮在万历朝鲜之战的时候,这些人就是给朝廷运粮的人物。
所以沙船帮在朝鲜一代,也是吃得开的,包括毛龙皮岛刺后金菊花的时候,沙船帮也出了大力气。
一个赤脚身穿蓑衣的大汉走到了沈廷扬面前,对着前面的岸边指了指,“总舵主,您看前面,那不是我大明的人吧!”
沈廷扬一下回过神来,就见卫河南岸的河堤之上,一队披着蓑衣的士兵正拖着两艘小船行进,而他们的人之中,还有人举着一面红底黑字的闯王旗。
“流寇围城了!”
沈廷扬见这架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一声冷笑,对着下面的人道,“兄弟们都在船仓里点好火铳,准备杀敌了!”
这可是蜈蚣战船,甲板上一层厚厚的木档板围成了舱房,挡板里可是开了许许多多射击用的枪口,外面这么大的雨,火铳手只要在舱房之内点火,那可就得劲儿打了!
……
“千总,是不是明朝水师来了?“
大顺军中,负责在沿城卫河寻找船只的兵丁对着杜之序的部下,杜老三高喊,这一下就引起了杜老三的注意。
杜老三是千总级别的人物,但因为在大顺军里,也是明军降将,就给派来做这苦差事了,现在正是一身怨气,被属下这么一说,也顾不得生闷气,而是看向了前方。
“这是商船?”
“千总,应该不是商船这么简单,上面那沉淀的架势,应该是粮队啊!”
“啊?粮队,那可就发了!咱得拦住他们!”
杜老三哈哈一笑,对着旁边的人喊道,“兄弟们,都拿好在雨天还能打响的好铳啦,咱先吓吓他们,好夺了上面的粮!”
“好嘞!”
其余人闻言符合,就在他们话语刚落的时候,砰砰砰!
数十上百声铳声就响了起来,杜老三的大顺兵一下就倒下了数十个,原来是在暗处驾好斑鸠脚火铳的沙船帮的人开火了。
“娘的!都趴下!”
杜老三大喊一声,自己先趴下,然后边趴下边骂道,“这船上有暗孔,上面些人在开铳,兄弟们都趴下,特娘的别着了道!”
“哈哈哈!”
沙船上传来了爽朗的笑声,“你们这些闯贼,真是胆小如鼠,如果你们还算有些本事的话,就来和我们对铳啊!”
说话的声音无比的嚣张,就好像在故意激起这些人的愤怒一般。
“你!”
一个大顺兵气不过,一下起身,想要开铳射击,结果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数十上百根火铳一下就打在了这个起身的大顺兵身上,这大顺兵一瞬间就给打成了筛子,惨叫一声就倒了下去,再也没了生息。
“别冲动,别冲动,都趴下,趴下他们就打不着了!”
杜老三冷汗直冒,就怕自己这还有一样气不过的人会去送死,当即对着身边的人大喊道,“别找了他们的道,他们就想开黑枪弄人,都小心点!”
果然在杜老三开口之后,大顺军这些人就老实了,都安安静静的趴在地上,等沙船帮的人过去。
因为趴下,就真的打不着,起来是会死人的。
“都是些怂货!”
“大顺兵不过如此!”
船上传来嘲讽的笑声,随后船上的人逐步远去,进入到了卫河之中,向天津卫而行。
等了许些时候,顺军的人才敢抬起头来,看着已经远去的沙船帮船队,杜老三怒骂一声晦气,随后带着自己的人回去,将事情禀告给杜之序和李过。
……
天津卫这一两日基本也给搬了一次,不管是愿不愿意,反正都给迁徙向了大千世界,天津卫是军工重镇,匠人很多,有朱慈烺急需的铁匠和造火铳造炮的人才,这些人入了大千世界,就给安排到了汤若望手底下的铸造局。
现在正一个个都带着徒弟加班加点的给朱慈烺制造火铳,天明突击队和天明军的人都在练习使用火铳,还有如何操炮,但这个时代,大家伙的数学都不咋地,火炮的使用也是一门技术活,会操炮的还是高等人才。
在安置人员进入大千世界的时候,朱慈烺也在天津卫之中募兵,天明军扩军到了四万多,而绿营的人则就在大千世界之中做苦活累活,绿营的饷钱不多,只有几钱银子一个月,换在大明这里,还是有些难过的,但是在大千世界,出云国这里,还是能糊口。
朱慈烺这个时候,正在原太医院和北京城,天津卫,以及沿途搜罗过来的医生看望一些刚刚苏醒了的军士。
这些军士虽然才醒,但身上那股子杀伐之气,以及浓烈的煞气,却是大家伙都有目共睹的,所以随行的人员,都拿着枪,随时做好开枪准备。
大乾靖海军指挥使潘尝浆正看着这陌生的一切,其实他的伤不重,很早就醒了,但是这里太过于陌生,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继续装晕,最近才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