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就在其上。

“刘真——”

高林提起了身旁的长剑。

借着身旁鲸油灯的光芒,他得以看见光芒之外的黑暗处,那一只死死的注视着自己的猩红色的眼睛。

这鲸油灯中混有高氏祖辈的尸油,能够在光芒笼罩之处庇佑高氏的子孙。

那个干瘪扭曲的身影在昏黄的油灯下宛如某些肉食的节肢动物。

躯干细小,而四肢尖长。

似乎是感受到了高林苏醒,那个东西三角形的头颅趴在窗户上,对着光芒的方向发出了低沉嘶吼,露出其中骇人的尖牙。

“狗东西——”

高林望着那可怖之物,低声骂道,于是召来了六镇鬼兵在身旁护卫,并缓缓抽出了手中的长剑。

他认出了眼前之物,正是昨天夜间将自己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仿佛猫捉老鼠一般戏弄可怖鬼神麾下的伥鬼之一。

长剑反射着灯火,照射出道道寒芒。

伴随着身旁那天子赐予的六镇鬼兵发动突击,他也提起长剑,纵身一跃,朝着面前鬼祟斩去。

……

刘真被天空中的那声巨大的爆炸声从睡梦中惊醒。

他感觉浑身冰凉刺骨,掀开被子,将手向背后一摸,后背已然尽数被冷汗打湿。

“真儿,又做噩梦了!”

身旁昏黄的灯光中,传来正在连夜为自己缝补官袍的老母亲担忧的声音。

而看见刘真想要下床。

灯光中再次传来了老妇人的提醒。

“小声点,孩子和赢娘都已经在里屋睡下了。”

刘真闻听此言,放缓了动作,找到了自己的布鞋之后,穿上了外套,绕过灯火中那个佝偻的身影,向着门外走去。

去院子中的水缸里打些水喝。

“母亲也切勿操劳,我的官服破旧朝廷到时自会派人更换,母亲这又是何必呢?”

刘真饮完水,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

那座牛毛镇外漆黑的古庙在记忆中给刘真带来的深沉的恐惧仅剩几许余韵。

大部分都宛如泡沫一般随着时间迅速消散在空气中。

刘真看着灯火中佝那个佝偻的身影,轻声劝告道。

“向朝廷申请更换官袍,还不是要自己银子来买,我们镇上这些年也是出过几位青天大老爷的,你可不要拿瞎话来匡我……”

刘母絮絮叨叨,而手中针脚不停。

而刘真听到母亲的训斥,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苦笑。

觉得自己早年丧父,母亲节俭了一辈子,但也实在是有些过于抠门了。

不过,刘母接下来的话却让刘真心中不免一沉。

“对了,明天你拿着这筐鸡蛋,再从院子里带只老母鸡,去隔壁的赵员外家一趟,祭拜一下赵老爷——”